陈士铭：西班牙成欧洲新宠儿

西班牙目前的就业市场强劲，国内消费旺盛，旅游业繁荣，羡煞欧洲各国。

一提起西班牙，很多人难免会联想到刚在10月底发生的洪灾。西班牙东部巴伦西亚地区当时遭遇数十年来最严重的洪灾，造成200多人丧命。洪灾对这个发达国家所造成的满目疮痍景象震惊欧洲，舆论大部分聚焦在对当地政府没及时发出预警和救灾不力导致民众的愤怒情绪。其实问题背后的另一个原因，却没受到太大的关注，那就是巴伦西亚部分灾区这些年来正经历不加节制的房产建设，以至于这些地方容易出现洪水。换句话说，西班牙这次的严重灾害背后，有部分原因要归咎于它近几年享有的经济成就。

对于在欧洲以外的人而言，说西班牙近来风生水起，乍听之下是有些意外。欧洲的经济成长引擎不是德国吗？怎么西班牙的经济表现会好起来呢？但这几年来起码在欧洲，的确有越来越多人会说西班牙才是欧元区的成长引擎。西班牙央行预计今年经济将增长2.8%，将远高于欧盟委员会预估的欧元区20国经济的仅0.8%平均增长率，且预料今年可能还会成为全球最快速增长的发达经济体。它目前的就业市场强劲，国内消费旺盛，旅游业繁荣，羡煞欧洲各国。

但无可否认的是西班牙迟至10年前，并不是如此兴旺。2008年全球金融海啸后，引发以希腊为中心的欧元区债务危机，也波及西班牙。前一代政府大兴土木，造成当时的西班牙公共债务高企，结果之前的房产泡沫破灭，经济曾一度受到重创。

更重要的是，在欧洲相当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西班牙从大航海时代殖民地横跨亚美非三大陆的强大帝国，陨落为在欧洲事务上近乎无足轻重的贫穷落后国家；许多人对它的贫弱印象，已产生无法磨灭的烙印。

就以近20年前制作的中国央视纪录片《大国崛起》为例，在介绍西班牙这个老牌殖民帝国的首集结尾时，就这么描述西班牙走向衰落的历程：“到了16世纪下半叶，曾经拥有难以计数金银和无比强大国家机器的西班牙，在世界性的演出开始谢幕。流水般涌来的财富，也像水一样地流走。除了奢侈的社会风气，没有留下像样的产业，甚至人民也没有获得像样的衣、食、住、行。”

然而，踏入欧元区债务危机后的这些年，西班牙却奇迹般地对外界变得很有吸引力，很大程度是与其他老牌欧洲强国同期对比有关。英国经2008年金融海啸以及2016年的脱欧行动后，如今被视为欧洲强国中的最大衰退国。

10年前，德国是西方世界的模范生，如今随着俄乌战争导致来自俄罗斯的廉价油气供应大致被切断，德国恐怕是最深受这场战事打击的国家。法国也因国内政治持续震荡，目前的国债利率还比曾是欧元区债务危机中心的希腊的还高。至于作为七国集团成员的邻国意大利，自2000年以来，大部分时候的经济几乎停滞不前。

严格来说，与欧洲强国一样，西班牙早已不再处于拥有庞大殖民地或版图的辉煌时期，不同的是在面对未来挑战时，它比欧洲各国更为矜持谨慎。基于长期执政的独裁者佛朗哥阴影，在他去世后仍持续一段时间，西班牙等到1986年才加入欧盟，随后也没有开展类似俄罗斯在苏联解体后的经济休克疗法，即突然放松市场管制和减少国家补助，而是循序渐进地走上现代化之路，为后来的经济增长与社会发展奠定坚实基础。

从西班牙目前的亮眼经济回头看欧元区债务危机的冲击，不免觉得那时的经济重创或是暂时的挫折而已。更难得的是，西班牙近几年兴旺的不仅是经济领域，城市建筑、美食甚至体育也获推崇。《经济学人》曾有专栏文章，赞誉西班牙部分城市市容展现出太空时代的超现代感，甚至比另一个地中海旅游热门意大利的城市更具吸引力，进而建议读者可以略过后者不用停留。凭借在建筑和美食等领域展现的开放与包容态度，原本不甚受落的首都马德里，如今已成为继伦敦和巴黎之后，欧洲最受追捧的城市之一。

西班牙近期的美食发展轨迹也与经济表现相吻合，西班牙美食已经逐渐备受肯定与喜爱，名厨如费兰·阿德里亚（Ferran Adria）更是扬名国际。至于体育，毋庸说西班牙男子足球队今年成绩斐然，在各项赛事取得14胜2和1负的佳绩，在国际足联的世界排名榜上名列前茅，至今共赢得六项大赛冠军荣衔，理所当然成为世界各国足球队学习和效仿的榜样。

（作者是本地时事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