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舟：死而复生背后的公信考量

愚人之渡

对于死讯，亲则悲伤惋惜，疏则心怀敬意。但星期三（2月15日）传出的刘文正“死讯”，到最后发现是“假死”，“死”而后能“复生”，以及经纪人对外反复无常的说辞，却让众人闻之愤怒。

年轻人常把“YOLO”（You Only Live Once，意即人只活一次）挂在嘴边。与之相行却常被忽略的道理是，人只死一次。噩耗总会引起巨大的心情起伏。新闻中偶有一些人死而复生的轶事，在这些情况下，家人自是不胜欢喜。但刘文正“死而复生”背后的理由，一时半刻还真叫人费解。

经纪人夏玉顺在“证实”消息时，一度说得绘声绘影，日期、死因、错过黄金救援时间、翌日上午紧急送院……六何法面面俱到，叫人不得不相信。但不出一日，“死讯”便被刘文正的二姨李庚济戳破，而且和夏玉顺的说辞大有出入。夏玉顺随后又改口，说是刘文正为了回拒复出的邀请，授意他对外佯称自己过世。

夏玉顺的说法如何经不起推敲，已有多方加以解读，包括刘文正已神隐多年，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何况李庚济还指刘文正已多年没跟夏玉顺联系。但无论夏玉顺对外的几番说辞是不是得到刘文正的首肯，可以肯定的是，这起“死讯门”不只闹得夏玉顺信誉破产，更有不少歌迷因此对刘文正失望。

这些失望之情也并非没来由。虽然许多疑点落在夏玉顺身上，但事发至今，只见刘文正的阿姨和经纪人各有说辞，到底这些不同说法是全然可信，还是夹带了“说书人”的诠释，也未可知。歌迷更想听到的，不是经纪人解释假传消息的理由，也不是阿姨充当临时代言人，说刘文正“动静比较大”“有些不高兴”，而是希望当事人亲自给个说法，以正视听。要隐退固然没什么不可，个人的意愿和隐私也必须尊重，但毕竟“公众人物”这个身份有它的长久效力，并非想要隐退就能带着这个标签一起从公众视野消失。

换言之，刘文正这次大可选择不对外做任何说明，但同时也必须认识到，在没有出现当事人亲自指定、公认可信的“代言人”之前，难保不会再次出现“刘文正过世”的消息。到时消息是真是假、能否辨识得清，恐怕只会再次出现信息真空而上演这次的乱象，也会再次冲击当事人的形象。

实际上，这也不是头一回出现这样的情况。在刘文正退出娱乐圈后，也曾多次传出他的“死讯”，而且2009年那次同样也是因夏玉顺处理不当，导致事态朝错误方向发酵。可见此次“死讯门”并非无迹可循，恰恰是长时间在用人和把关上不够严谨，以致时至今日还在重演同样的闹剧。

人，只生一次，所以珍爱生命；只死一次，所以不轻贱死亡。我不是歌迷，不会特别关注歌王是生是死，它不影响我欣赏他的歌曲。然而，我们身处信息多样、真伪难辨的时代，这次“死讯门”再次强调查证工作不只重要，而且还因众说纷纭，所以难度越来越高。减少出现信息浑浊并非不可能，关键之一在于及早确立受认可的消息传输管道，避免引起混淆。维护信息准确的良好操守，人皆适用。

（作者是《联合早报》高级记者 yznam@sph.com.s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