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历史的抉择是站在正确一方

历史学家秦晖先生曾在《民国历史的不同面相》一文中指出，尽管民国有诸多不尽如人意之处，但“在两次世界大战中，中国都进行了正确的‘站队’，成为战胜国之一，这是民国外交的巨大成功，对‘中国站起来’具有重大意义。对此，我们不能不给予公正的评价”。

换言之，在那个国际政治风云变幻莫测的时代中，中国两次都选择站在正确的一方。正如秦晖所论，虽然一战时站队的收获无法与二战相比（当时中国只派出华工，付出远小于二战），但毕竟站在胜利的一方，所以收获不菲：首先，一战的正义性虽不及二战，但从国际政治的功利而言，这都给战后的中国带来诸多利好，否则国际形势会对中国更为不利。只要想想同为老大帝国的奥斯曼土耳其由于在一战中“站错队”落得何等下场，就很清楚了。

其次，中国借宣战之机，一举废除了对德奥两国的所有旧条约，不仅终止德国在华扩张的势头，也开启了此后废约外交的先河。最后，中国虽然因巴黎和会不尊重中国的战胜国权益而拒签和约，但仍以战胜国身份，以参加一战和巴黎和会为契机，开始介入国际事务，参与多边政治游戏，在国际联盟中积极活动，取得一系列成果。与清末中国的国际孤立状态恰成对比。

相比于一战，中国在反法西斯性质的二战中既是胜利者，也是正义者，这无疑对“中国站起来了”至关重要。正是因为中国在二战中正确站队，方能直接成了联合国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之一（当时俗称“五强”），这是多少国家多少年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想想今日经济更发达的德、日等国，人口大国的印度，以及同样从老大帝国脱胎换骨重新崛起的土耳其，都与联合国五强无缘，就可明白这对“中国站起来”具有多么重大的意义了，更是迄今体现“中国站起来”的最重要标志性事件。

记得有人在谈到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时说过：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在中国意味着三个阶段：毛泽东时代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实现了民族主义；改革时代中国人民富起来了，实现了民生主义；今后的任务，就是要进一步解决民权主义的问题。其实，民权问题暂且不论，就是我们曾经实现了的民族主义和民生主义，又何尝能一劳永逸呢？

每一个时代都有其不容回避的时代责任。每一代中国人都要站在历史抉择正确的一边，都要责无旁贷、义无反顾地承担起历史赋予我们的责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继续实现民族主义和民生主义，才能着手解决民权主义。

多国开始转向挺乌克兰

如今，俄乌战争已持续近三年，战事已临近尾声，双方的厮杀早已趋于白热化。一边的俄国几乎已陷入弹尽粮绝、孤家寡人的绝境，另一边以美国为代表的整个西方都坚定站在乌克兰一方，并不惜一切代价要打败俄罗斯，就连之前坚定挺俄的斯洛伐克、塞尔维亚和匈牙利，都开始急剧转向乌克兰一方。今年1月，斯洛伐克总理菲科访乌期间就一转此前的反乌态度，并承诺支持基辅。

另据英国《金融时报》6月21日报道，自2022年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以来，塞尔维亚已经通过第三方，向乌克兰出口大约8亿欧元的弹药（尽管它表面上总是支持俄罗斯，拒绝加入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在记者追问时说：“（出口弹药）对我们的经济复苏有利，对我们很重要。我们不能出口到乌克兰或俄罗斯......但是我们与美国人、西班牙人、捷克人和其他人签订了很多合同。他们最终怎么用这些弹药是他们的事，塞尔维亚无意干涉”“即使我知道弹药的去向，那又怎样。我的工作是确保弹药是合法的，出售是合法的......我必须照顾我的人民，仅此而已。我们在基辅和莫斯科都有朋友，他们都是我们的斯拉夫兄弟。”可见塞尔维亚虽然抵住了西方对俄罗斯实施制裁的压力，并保留了两国间的航班，但毕竟希望他的国家能成为欧盟成员，为此他必须谨慎行事，并与普京保持一定距离。

此前一再阻止或推迟欧盟帮助乌克兰和制裁俄罗斯的匈牙利，近期也开始转向。匈牙利总理欧尔班于7月2日突访基辅并提出新的停火提议。如果算上之前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所提出的停火协议，足可见对战无可战、败局已定的俄国以及期盼早日能从战火中解脱的乌克兰，促成最后和谈的时机已然来临。

站在这一历史抉择的十字路口，中国一定会继续站在历史正确的一方，并必然会做出符合国家利益的抉择。其实，相比起这些积极斡旋的国家，中国无疑具有无与伦比的促谈优势，只要乌克兰能接受，中国应竭尽全力劝说俄国接受还不是最糟糕的和平条件。从目前俄乌战事走向来看，如果俄国能以立即撤出乌东四州、克里米亚地区交由国际托管五到十年后回归乌克兰，以及战后有限赔偿为条件，来同乌克兰谈判，尚有可能争取到乌方保证不加入北约，不以战犯名义起诉俄国军政要员，以及附条件和期限的解除西方制裁等相对有利的条件。我觉得这恐怕是目前俄国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等到F16全面下场作战，以及西方赶在特朗普上台前大力援乌的利好因素下，乌克兰开展夏秋全面反攻之后，局势恐怕就更为不利。

中国若能在俄乌存亡危急之时促成和谈，必会赢得巨大的国际声誉，获得欧洲的极大好感，并全面改善并缓和当下中国与西方的紧张关系，从而保障中国庞大且攸关民生与国运的进出口贸易与科技发展。

简言之，中国在当下国际风云动荡中，正确的站队显得格外重要，可以说，其后几十年的国运，大致就取决于此。何谓正确的“站队”呢？诚如秦晖所言，只要“在尽可能地保持独立自主的情况下，付出最少的国家权益损失代价，选择站在功利上最可能的赢家、价值上最文明进步的阵营一边，使阵营的胜利成为中国的胜利”。坚信中国能在这次国际变局中，继续站在胜利的一边。

作者是北京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