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美国共和党特朗普化的政治影响
竞选再任的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儿媳妇劳拉·特朗普,在3月8日获选担任共和党全国委员会联席主席,显示共和党传统建制派全面被特朗普所代表的新势力所取代。这一发展反映推动特朗普崛起的民粹主义力量,已经登堂入室稳居政治主流。同时,被民粹主义敌视的极左文化精英主义,则牢牢掌控民主党。由于他们主张的极端政策,如开放南部边境和纵容非法移民,严重违背主流民意,使得争取连任的总统拜登,在民调上持续落后于特朗普。
尽管官司缠身,特朗普在党内初选却捷报连连,在3月5日的“超级星期二”总统初选中横扫10多州,而且都是以大幅度差距胜出。他在共和党内仅存的对手、代表建制派的前南卡罗来州州长黑利之后宣布退选。可是,黑利并没有呼呼支持者转而支持特朗普,显示共和党建制派与特朗普民粹派势不两立的对立程度。共和党严重的分裂,原本应该有利于民主党,然而拜登的民调始终落后于特朗普,甚至不时传出民主党内希望换总统候选人的传言。
与共和党类似,民主党同样面对被激进势力颠覆的挑战。拜登的支持率不断落后于特朗普,除了年龄因素,更因为党内激进派力推开放边境和纵容非法移民,所导致的城市治安败坏,以及潜在的恐怖袭击等国家安全威胁,让越来越多中间选民甚至民主党基层不安。此外,大比例支持民主党的学术界、媒体界和娱乐界等文化精英,热衷于推广性别政治,尤其在基础教育阶段,把性少数身份认同宣传为进步流行理念,激怒了许多家长,让拜登的选情更如逆水行舟。
民主党的传统建制派,虽然政治理念上相较于共和党左倾,但仍然信奉西方的经典自由主义,坚持个人权利、言论自由等普世理念。然而,以学术、媒体和娱乐界精英为主的激进势力,这些年来逐渐鸠占鹊巢,通过所谓的“取消文化”针对和排挤党内异议,把传统建制派标签化为“另类右派”甚至极右派,导致他们或社会死亡或选择出走。已故总统约翰·肯尼迪的侄儿小罗伯特·肯尼迪就在去年10月宣布,放弃民主党初选,以独立无党派人士身份竞选总统。
民主党新贵的政治理念有别于经典自由主义,他们主张把社会简单划分为压迫者和受害者,以此改写历史认知并制定激进政策。与性少数群体一样,大量偷渡美国南部边境的非法移民,被视为应该被保护和照顾的对象;端坐在压迫者金字塔顶端的,则是创造西方文明的异性恋白人男性。这种把人分成不同群体等级的集体主义,本质上是把马列主义资本家压迫无产阶级的理论抽空,并用精英阶层居高临下的怜悯,把共产均富移花接木为追求平等。
于是,今年11月的美国总统选举,就变成由民粹主义把控的共和党,对垒由精英主义主导的民主党的决战。这两股极端政治力量水火不容,部分解释了为何本届美国总统选举戾气大增,双方都视为背水一战,反复强调选举结果攸关美国民主制度的存亡。这削弱了民主运行所需的妥协精神和君子风度,若败选的一方拒绝承认结果,甚至重演2020年冲击国会大厦事件,影响的将不只是美国,也势必冲击全球地缘政治。
虽然难免存在把错综复杂的美国政治过度简化分析的毛病,当下的两极化现象,使得过去民主党自由派对垒共和党保守派的左右政治划分,失去了解释力,两党建制派都不由自主地被推到政治光谱中间。美国的两党制和联邦体系使得第三势力至今难有生存发展空间。被两党驱离的这股中间力量,能否打破过往的党派成见,联合起来抵御极端政治,恢复主流中道,是关心美国政治发展另一个值得观察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