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建国：米莱痛批集体主义深具现实意义

米莱认为，阿根廷经验证明，如果采取阻碍市场自由运作、竞争等的措施，唯一可能的命运就是贫穷。朝鲜的贫穷是社会主义活教材，委内瑞拉是另一个案例。世界历史没有提供社会主义导致经济繁荣的案例，中国和越南经济发展成功经验，在于走市场经济和发展私有经济。

阿根廷总统米莱在今年达沃斯的演讲振聋发聩，他以自揭家丑的方式，把奥地利学派的米塞斯和哈耶克的精神向全世界宣讲了一遍。他警告说“世界正处于危险之中”。他抨击西方主要领导人已放弃自由模式，转而采用集体主义的不同版本。特斯拉创始人马斯克在X上发布了米莱演讲的完整视频，赞扬说：“很好地解释了是什么让国家繁荣。”

米莱演讲具有经济哲学的现实意义，他要唤醒人们对市场经济和私有制的珍爱。与私有制密不可分联系在一起的市场经济，是人类迄今唯一能推动经济发展和给人民创造幸福的经济方式，别无选择。

1993年诺贝尔经济奖得主道格拉斯·诺斯（Douglass Cecil North）在《西方世界的兴起》（The rise of the western world: a new economic history）开宗明义指出：“西方人的富裕是一种新的和独有的现象。在过去几个世纪，西方人已经冲破了赤贫和饥饿困扰的社会束缚，实现了只有相对丰裕才可能达到的生活质量。”西方人打开富裕宝库的钥匙是工业革命、市场经济和资本主义糅合在一起的力量。根据伯克利大学经济学家德隆的研究，人类97%的财富，是过去250年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创造的。从2000年到2024年，又是市场经济催生了信息技术革命，使人类的物资和精神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联为市场经济提供了一个极具说服力的反面教材。共五大册的《世界大历史》（Events That Formed the Modern World：From the European Renaissance through the War on Terror）指出：苏联经济模式自20世纪30年代由斯大林创建以来，就几乎没有什么改变，越来越无法满足现代社会的需要。苏联实质上禁止了市场力量参与经济，导致经济一直处于在生产过时和低劣产品。这些产品更适合工业革命的早期阶段，但不适合现在的高科技世界。苏联把宇航员送入太空，但无法解决粮食生产，无法养活自己的人民。

史实指控苏联是人间地狱

苏联经济模式的特征是以公有制为基础的计划经济。与计划经济相配合的是政治的高度集权，带给人民的是饥饿甚至死亡，政治上是残暴压制不同声音，把意见不同者送入集中营。从1918年下半年到1921年春，“战时共产主义政策”直接导致1921年苏联17个省份的大饥荒，甚至发生了人吃人悲剧。1986年出版的《苏联农民史》称，大饥荒共造成100万人死亡。

苏联农村集体化运动导致1930年至1931年粮食不足问题，仅1932年至1933年间，饥民死亡总数就有500万至700万人。1946年至1947年苏联发生第三次大饥荒，这次死亡人数比上两次有所下降。饥俄和贫困是社会主义的标准配置。

实施市场经济的国家从来没有发生在和平年代的大规模死亡事件。苏联的教训证明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是一条死路，证明米塞斯早在20世纪30年代的论断。米塞斯在《自由与繁荣的国度》（A free and prosperous commonwealth）一书中指出：“人类相互合作的唯一可行制度是生产资料的私有制……社会主义作为一个包括全部生产资料的社会制度是行不通的。”哈耶克把社会主义与奴隶制度划等号，社会主义的危害是扼杀个人的活力，从而不可能有科学进步。按照今天的视角看，社会主义制度下不可能有创新。

20世纪的历史证明哈耶克所言，社会主义是通向奴役的道路。所以，即使像普京这样的民族主义者，也没有打算回到苏联时代，甚至他竭力批判列宁给苏联带来的危害。在2017年俄国十月革命100周年来临时，普京对列宁和十月革命的立场和评价是否定的。由祖波夫主编的《二十世纪俄国史（1894年至2007年）》用大量历史事实，指控列宁创建的苏联是人间地狱。2006年普京提出该书作为俄罗斯11年级学生的历史教科书。

米莱在演讲中指出，集体主义实验永远无法解决困扰世界公民的问题。相反，它们才是罪魁祸首。他认为，没有人比阿根廷人更能证明这两点。“早在1860年，我们采用自由模式35年后，我们就成为世界领先强国。当我们在过去100年里拥抱集体主义时，我们看到我们的公民开始系统性地陷入贫困，我们的全球排名跌至第140位。”

米莱所言符合历史事实。1900年阿根廷在最富裕国家中排名第七，但此后已经大幅下滑，而且大部分下滑都发生在二战后。例如，1929年阿根廷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GNP）比奥地利高出50%，是意大利的两倍，几乎是日本的四倍。如今，其人均产出仅相当于这些国家的一小部分。

集体主义拖垮阿根廷

阿根廷经济的转折点就是1946年至1955年胡安·庇隆实施的社会主义政策。庇隆发现，社会主义经济政策很容易被一半以上的阿根廷人接受。因此，他对外实施贸易保护主义，对内将公共服务国有化，并直接或通过法规建立对大多数经济活动的国家管理。当时席卷欧洲大部分地区的社会主义浪潮，间接鼓励了庇隆推行国家社会主义，而资本和资本家成了丑陋的代名词。庇隆把铁路、航空公司、公共汽车、通讯、外贸和能源等国有化。国有经济导致巨额亏损，服务低劣，国家财政巨额赤字。在对外贸易方面，阿根廷产品在国际市场没有竞争力。

1955年，庇隆政权被军事政变推翻，但阿根廷的社会主义以不同形式延续下来。庇隆主义的社会主义继续成为发展阿根廷经济的障碍，导致阿根廷成为“拉美陷阱”（中等收入陷阱）的活教材。

米莱认为，倡导公正的社会主义者，通过国家强制征收很重的税负，降低了社会自由度。自由度的下降导致整个社会的大饼变小。因为市场是资本家发现、探索和获得奖励的过程。集体主义抑制了这些发现过程，最终束缚了企业家的手脚，阻碍他们以更好的价格，提供更好的商品和服务。

哈耶克在《通往奴役之路》（The Road to Serfdom）一书指出，倡导社会主义是某个利益集团的利益需要。客观事实是，苏联社会主义制度下，官僚享受到普通民众所无法企及的各种特权。计划经济把公民分为三六九等，官僚成为压榨民众的寄生虫，再通过舆论欺骗，让底层百姓对高层官僚歌功颂德。

米莱认为，阿根廷经验证明，无论你多么富有，拥有多少自然资源，人口技术如何，受教育程度如何，或者拥有多少金条、银行，如果采取阻碍市场自由运作、竞争、价格体系、贸易和私有财产所有权的措施，唯一的命运就是贫穷。朝鲜的贫穷是社会主义的活教材，委内瑞拉是另一个社会主义导致贫困的案例。

世界历史没有提供社会主义导致经济繁荣的案例，中国和越南经济发展成功经验，在于走市场经济和发展私有经济。米塞斯和哈耶克都认为，社会主义无法解决经济的动力和信息的不充分。从事经济活动的主体与产生经济利益之间的关系越密切，经济就越有动力，这个动力须要私有财产制度的保障。信息的不充分导致即使在人工智能条件下，计划经济必然失败。市场经济有许多缺点，但这些缺点胜过社会主义严重阻碍生产力发展造成的贫穷。

作者是中国上海时事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