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孟达:超老龄化下青年怎么想
新加坡满65岁的公民,在2026年将占总公民人口的21%。按照联合国的定义,新加坡到时将步入“超老龄化社会”。“超老龄化”表示国人的平均寿命延长,国家必须动用更多资源,迎接这个时代的到来。政府对这个课题的关心毋庸置疑,但是年轻一代对未来的社会趋势展望有什么看法?我们在应对老龄化社会问题时不能顾此失彼,青年怎么想,他们是喜多于忧(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的未来的日子也很长),还是忧多于喜(因为中短期内必须分担更重的社会成本)?
相对而言,政府应对老龄社会的政策更容易让人评估,青年问题涉及年轻一代个人的欲望、社会价值观,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政治取向。
过去几个月来,青年问题的议程已逐渐浮出台面,国会内外都有所动静,但又似乎不在一般人的视线内。
老龄化问题,如卫生保健、晚年和临终的照顾,这些是实际的问题,看得到,摸得着。但年轻人的问题涉及他们的思维和价值观。国际未来发展走向,年轻人必须有更大的话语权,满足他们的决策参与感,对政府而言是更大的挑战,这不单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
文化、社会及青年部和全国青年理事会正在探索,如何让更多青年人参与政策讨论与制定,并将他们的提案提升到国家层面和平台,以供考虑。
全国青年理事会将扩展“新加坡杰出领导计划”(Our Singapore Leadership Programme),让中四生参与,以开发他们在课堂之外的领导潜能、加深他们对国家课题的理解,以及通过与不同背景的同龄人互动,拓展他们的视野和软技能。
全国青年理事会与政府机构将在今年较迟时设立青年工作小组,由青年领导,让他们针对多数青年有共鸣的课题进行讨论。
全国青年理事会5月24日举办第六场全国青年对话会,共有91名青年出席并参与讨论。配合“新加坡携手前进”运动,官方希望提供更多机会,让青年参与政策的共同制定。文化、社区及青年部长兼律政部第二部长唐振辉说,官方设立青年小组,通过信息共享与深入探讨,让年轻人理解制定政策的复杂性,为新加坡的未来建言献策。
根据全国青年理事会的调查,随着新加坡从冠病疫情中恢复,年轻人持续关注的话题包括生活成本、就业与经济、心理健康、科技发展、社会包容、种族和谐、环境可持续等。
关键在于,政府在与青年参与者分享信息,能够分享到什么程度?
上个世纪80年代,政府关心年轻一代的4C欲望,包括拥车、信用卡、俱乐部、公寓。这些是物质的欲望。今天的年轻人的期望,既关心生活费,也有更多非物质的诉求。
年轻人把注意力放在个人身上,尤其是工作的机会。这反映了新加坡所投入的资源,尤其是在教育方面,以支持不同的发展途径、技能和志向。新加坡也计划继续加强唯才是用制度。
年轻一代会不会过度关注个人利益,而忘了国际大趋势大背景下,国家的生存与发展问题。“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政府要青年参与决策过程,目的也许是要年轻人了解治国是个复杂的工程,是社会和政治考量如何平衡的问题。
青年对国家前途最能有所贡献的应该是提振人口替代率,青年谈决策话语权、关心生活费、住屋需求、科技发展、心理健康等等,却对生育问题视而不见,到最后可能沦为“空谈国是”。很多方面的问题,政府都能提出预备的方案,唯独鼓励年轻一代维护正统的婚姻观方面,无法取得年轻一代的共识,年轻人不给力不加油,最阻碍国家前途的一道坎,将一直摆在我们前进的路上。副总理兼经济政策统筹部长王瑞杰一个月前在国会中说:“世界银行将新加坡列为支持孩子发挥潜能的最佳地方。”年轻人可以凭个人的经验,验证世行是否过分抬举我们的生长与发展环境。
面对人力资源和人才短缺的问题,王瑞杰重复确认新加坡通过教育体系,培养年轻人为未来变化做好准备,有信心把握机遇。王瑞杰指出,其中一个方式是培养“亚洲通”(Asia-Capable),使学生有能力在亚洲这个日益壮大的广大市场建立联系。
新加坡未来的希望在亚洲,身处亚洲的战略地点,年轻一代要成为“亚洲通”有一定的优势;然而对于所谓“亚洲通”的涵义,政治领导人也许可以借青年的对话论坛多加阐述。对于以英语作为第一语言的新加坡人,不能只看远不看近,好好学习华语、马来语,从关心邻国开始。
解决国家“超老龄化”所带来的种种社会问题,靠政府更靠年轻一代,否则今天的问题仍将继续困扰着未来的政府和未来的一代。整理出一份青年人参与对话后的期望清单,发表堂堂的白皮书,可表示政府重视他们的思维想法,但年轻人的婚姻生育乃国家大事,“解铃还需系铃人”。
(作者是《联合早报》特约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