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扬：TikTok与政治

记者手记

在手机镜头前手舞足蹈、挤眉弄眼、甚至七情上脸，握紧拳头发表演说，就可以轻松走进选民的心，让他们心甘情愿把选票投给自己？

说的是马来西亚大批政治人物近期乘着选举东风，纷纷在TikTok活跃起来。

他们当中有些人使用得如鱼得水，非常懂得抓住眼球，比如针对社会热点连环炮轰，而且还会搭配各种视觉和互动特效；但也有些人明显水土不服，表现得既尴尬又可笑。

他们卖力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能在这个风靡马国千万人，尤其是年轻人的社交媒体平台上争取更多支持，帮助自己和政党在这场激烈的选战中脱颖而出。因选民登记机制更改，马国今年多了500多万张选票，当中约120万是18岁至20岁的年轻人。

他们最终有达到目的吗？

不得不提的是赚足媒体版面的前首相慕尤丁。他是马国首位非民选首相，上任不到两年便不得不下台。不过，他在本届选举中，成功率领以捍卫马来人权益为号召的国盟打下漂亮一仗，大大出乎外界预料。

记得在竞选期间的某一天，作为TikTok活跃用户的马来友人突然在饭桌上对我说：“TikTok现在有不少支持国盟的视频，而且慕尤丁的某一部视频观看次数很高……看来国盟应该会表现不错。”我当下不以为然，主要是因为不少民调分析都没突出这一点，更别说看好国盟大胜了。殊不知，这在11月19日开票当晚被打脸。

为了搞清楚个中乾坤，秉持实事求是的精神，我打开久未登入的TikTok。结果，手指一滑便有了新发现。

第一，几乎马国所有政治大咖都开设账号，包括国盟成员党伊斯兰党的哈迪阿旺、希盟的安华、林冠英，国阵的阿末扎希，依斯迈沙比里、睦达主席赛沙迪、高龄97岁的前首相马哈迪等等。由此可见，Tiktok显然已经是继脸书、推特、Instagram、Telegram后，成为另一个线上战场。

第二，平台环境充斥着混乱的政治信息和论述。这其实也不难理解。放眼望去，这群政治人物身上都有各种标签，同时还站在马国政治光谱的不同位置，有进步开明的，也有保守固执的。虽说不同声音和观点有助拓展人们认知，进一步推动社会发展，但Tiktok用户多是心智还没健全的青年，面对真假难辨的内容，他们能判断吗？

第三，追踪者、视频观看次数，以及“标签”（hashtag）累计的阅读量，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政治人物，以及他们背后政党的支持度。成功拜相的安华，在Tiktok坐拥30多万名追踪者，多部视频观看数也破百万次，标签阅读量更超过7亿次。同时，他所属的希盟选举标签“KitaBoleh”（我们能），阅读量也超过3亿次。这数据逻辑套用在其他政治人物身上，同样成立。

当然，以上只供参考，除了掺杂个人偏见，也有可能受平台演算法影响，但从大环境角度看，不失为观察马国政治的晴雨表。

新加坡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院早前通过网站刊文分析说，马国这届大选选举的国席不只有222个，而是225个。除了脸书和推特，第225个国席就是TikTok。也有数据显示，截至今年1月，TikTok在马国渗透率已经达到61.2%，用户人数高达1459万。这说明了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作者是《联合早报》中国新闻组记者 　leecy@sph.com.s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