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文迪：俄罗斯麦当劳“重开” 经济孤立难以奏效

来源：香港01

作者：倪文迪

自从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不少西方企业在压力下都暂停其在当地业务或是撤出俄罗斯。麦当劳集团宣布全面撤出俄罗斯后不到一个月，周日（12日）俄罗斯全线麦当劳成功易手，更名为Vkusno & tochka（意为Tasty and that’s it）并逐步恢复营运。

据这家新企业的行政总裁帕罗耶夫（Oleg Paroyev）所述，12日重开首批15家门店，包括具象征意义的首都莫斯科市中心普希金广场店，之后将有序重启其余门店，至夏末时全线850多家分店将全部重新营业。食肆重开的情况反映对俄罗斯身的经济孤立未明显奏效，更可能打开了潘多拉盒子，为国际秩序带来新冲击。

西方企业损手离场

西方企业撤出俄罗斯带走了投资，不过受伤害的并不只俄罗斯经济，这些在俄罗斯经营已久的西方企业也蒙受很大损失。苏联在1990年代初解体之后，俄罗斯新总统叶利钦便采用西方经济自由主义学理论推行“休克疗法”。所谓的“休克疗法”即是将国营企业快速私营化，撤底破坏苏共时代的国有经济体系，并重建以西方市场为本的自由经济。不过，“休克疗法”在破坏原有国有经济体系的同时，也使资产价格大幅贬值，欠缺资本力量的俄罗斯国民经济只能任由以美国为首的国际资本以低价购入这些资产。

如今西方企业因俄乌战争而急忙撤出俄罗斯，因而无奈地将资产卖予当地资本。由于俄罗斯政府此前已宣布，外国企业如果长期不营运，资产将有可能被充公，外资企业为了避免资产被充公只能将其尽快脱手，议价能力必然较低。例如麦当劳就将所有业务和资产急售予当地特许经营伙伴之一的西伯利亚企业家戈沃尔（Alexander Govor）。虽然无法得知其具体的卖价，但麦当劳根本没有时间待价而沽，选择显然不多。

打开潘朵拉的盒子

另一方面，从俄罗斯这家Vkusno & tochka新公司的经营，也可以看出西方经济孤立俄罗斯可能不小心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对整个世界赖以运作的秩序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影响。这间新公司基本上继承了麦当劳的所有店面设备和餐单，当中不少都涉及到知识产权的问题，但到底麦当劳公司是否容许这间新公司使用这些知识产权，外界却不得而知。而新公司的图标与日本公司Mos Burger极为类似，也被质疑为抄袭。

我们没有办法一口咬定这些东西必定侵犯了知识产权，但即使侵犯了知识产权，由于西方试图经济孤立俄罗斯，西方企业也只会无从申诉。早在3月时，俄国政府就因为西方制裁而解禁了俄国最大的盗版网站Ru Tracker，相当于半公开地同意俄罗斯黑客侵犯其他“不友好国家”的知识产权。

知识产权的运作依赖全球各大主要经济体互相尊重，而要达到这目标的最佳方法是让彼此经济互通，使各国之间有某程度的互相依赖，从而鼓励大家遵守国际秩序。但当有国家被孤立时，它就失去诱因去尊重孤立它的“不友好国家”。可以说，西方国家愈是孤立俄罗斯，它就愈可能肆无忌惮地无视西方的知识产权。麦当劳只是一个例子，一旦潘朵拉的盒子被打开后，将来还可能更多其他例子。例如光刻机这种半导体产业的重要技术，一旦失去了知识产权的保护，要复制的难度就大大降低了。从这些例子可以看，西方孤立俄罗斯的尝试很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反效果。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固然违反了国际秩序，但孤立显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