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涟：美国验证选民身份法案为何难产？

美国之外的人过分相信民主党的宣传，根本不相信该党会推行废除查验选民身份证的选举改革，因为这与世界普遍规定相悖。本文整理出七大摇摆州投票规定的主要变化，其中细节，美国之外的人难以明白。本文总结为放宽限制与加强限制。

自7月13日至9月15日之间美国发生两次暗杀特朗普未遂事件，9月19日众议院议长约翰逊将《保障美国选民资格法案》（The Safeguard American Voter Eligibility，简称SAVE）付诸表决的努力再次失败，凸显选民投票查验身份的立法之战，确实是2024年决定选举结果的关键所在。这场从2021年1月开始的选举立法之战，在今年以异常尖锐的方式延续，成为美国大选的第二战场。

民主党一直在推进的“选举改革”

自民主党2021年控制白宫和参议院以后，投票权立法受到前所未有的推动，游说团体正在用钱影响立法。据2021年10月5日政治响应网站OpenSecrets披露的文件显示，当年上半年游说团体在投票权方面支出逾1亿5120万美元，其中，游说团体在《为人民法案》（For the People Act ，编号为H.R.1）上花费最多，有122个团体花费逾1亿1950万美元为这个法案游说。

H.R.1被民主党称为一项大规模的选举改革法案，内容包括：允许全国性大规模邮寄投票、为16岁和17岁青少年预先进行选民登记、将提前投票永久合法化、对网上登记进行最低限度验证，以及恢复重罪犯服刑期满后的投票权等等。《投票自由法案》（Freedom to Vote Act）是大规模游说团体支持的投票权立法中的最新一例，使选民登记自动化，迫使各州允许“选举日选民注册”，扩大早期和邮寄投票的可行性，并为“杰利蝾螈”（Gerrymandering，又称不公正划分选区）乱象制定新规。“杰利蝾螈”指将某一选区划分成不寻常的蝾螈（salamander）状，以让某一党得胜。

熟悉美国2020年大选的人都知道，民主党赢得那次大选，就是在六大战场州实行了上述措施。根据布伦南司法中心的数据，2021年有超过425项限制投票权条款的法案，和近1000项放宽投票权条款的法案，在49个州推出。这说明两党都意识到选举法案的改革将决定美国未来的政治格局。

由于国会两党投票议事早就成了党派立场优先，自2019年至2022年民主党执掌众议院，拜登的不少社会主义议案都获通过，唯有这项H.R.1法案在参议院卡壳。历史应该记住坚决投了反对票的民主党籍参议员曼钦（Joe Manchin）。曼钦来自西弗吉尼亚州，是对美国深怀责任感的传统民主党人。2021年6月6日该法案投票前夕，曼钦在《查尔斯顿宪邮报》上发文表明态度：“我相信党派投票立法将摧毁我们已经越来越弱的民主，因此，我将投票反对《为人民法案》……我认为，事实是，以党派方式进行的投票和选举改革几乎会确保党派分歧继续加深。”

联邦与州层面选举改革激战

曼钦的反对，使佩洛西主导众议院时这项关键立法未获通过。但美国之外的人过分相信民主党那些高大上的宣传，根本不相信该党会推行废除查验选民身份证（ID）的选举改革，因为这与世界选举制度的普遍规定相悖，包括非洲和南美一些小国在总统大选时都要求选民身份证，作为民主楷模的美国民主党怎可能出此昏招？

随着美国大选日临近，民主党各州纷纷推出新规，将非法移民登记为选民，不必验证ID就可投票。美国人方才弄清楚，自拜登进入白宫第一天就批准开放边境，接收2000多万非法移民，目的根本不是民主党及左媒宣称的那样，是为改善他国人民人权之举，而是为了永久性改变美国选民结构，便于民主党长期甚至永久执政。

联邦层面的立法，由共和党主导的众议院推出SAVE Act；在州层面，七大战场州两党因地方政治派系势力的消长，在立法与废法之间展开激烈斗争，成为拉锯战。

7月10日，共和党推出的SAVE获得通过，共有216名共和党人和五名民主党人投票赞成，198名民主党人投反对票。为什么竟然会有五名民主党人放弃党派立场投了赞成票？只因这法案的要求太合理了：参加联邦选举投票的人须出示公民身份证明，各州须核实公民身份，取消非公民的选民资格，对登记非公民的官员采取法律行动。

以上规定符合世界选举惯例。相信没有一个正常国家会赞成由他国人参与本国总统或者国家元首选举，来决定自己国家的命运。但在美国，除了“美国优先”成为罪名之外，大选投票须要验证ID，不仅遭遇民主党总统反对，还遭遇左派媒体来势汹汹的批评。这个法案未获通过。9月17日，众议院议长约翰逊未批准6个月政府拨款法案，宣布将与SAVE捆绑在一起投票。民主党与《纽约时报》都猛烈批评这是出于特朗普的要求。9月19日晚投票该法案未获通过，除了民主党全员反对之外，共和党内也有人反对让政府冒拿不到拨款关门的风险。

美国大选由中间选民决定这一认知已经是老黄历了。从2013年开始，白宫之争既不由红州决定，也不由蓝州决定，而是由几个摇摆州决定。2020年决定大选结果的是密歇根、内华达、宾夕法尼亚、亚利桑那、威斯康星和佐治亚等六个摇摆州，今年增加了一个北卡罗来纳州。在这七个州，选举可能会以最微弱的优势产生结果，两党候选人特朗普和哈里斯的竞选团队也将精力主要集中在这七州。

因为选举事务属于州管理，在2020年大选后，很多州都改动了选举法律，改动方向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该州立法机构与州长的党派归属。

七大摇摆州投票规定出现重要变化

本文根据投票权实验室（Voting Rights Lab）等消息来源，整理出七大摇摆州投票规定的主要变化，其中细节，美国之外的人难以明白。本文总结为放宽限制与加强限制。其中三个州放宽限制，变得对民主党有利，比如密歇根的立法机构由民主党控制，大范围开辟投票渠道，包括将16岁及以上的人登记为选民。内华达（6张选举人票）也是开辟更多投票渠道；亚利桑那的民主党州长霍布斯叫停所有保证投票安全的相关法律，包括扩大该州投票时证明公民身份的法律，延长处理邮寄选票的时间。

三个州是拉锯状态。宾州民主党州长夏皮罗创建了一套新系统，当符合条件的居民获得驾照或续签时，系统会自动将其添加到选民名单中（因为取得驾照并不需要公民身份，一直是民主党放宽投票的方向）。但邮寄选票的规定则收紧了，要求邮寄选票必须在选举日前收到，信封上没有日期或日期错误的选票不能计票。

威州立法者多次试图通过法律来限制邮寄投票程序，随后民主党州长埃弗斯否决了至少七项相关法案。佐州对投票权和投票渠道的争夺越加白热化，出台不少限制投票的法律；但共和党州长坎普是特朗普反对者，某些法案如禁止使用某种投票机的法律还悬在空中。

在北卡，共和党收紧投票限制的努力获得成功。法律规定该州选民必须出示带照片的身份证，才能在11月投票，选民在寄回邮寄选票时，还必须附上身份证复印件以及公证人或两名证人的签名，选票必须在选举日之前收到。该州还通过法律，赋予党派民意调查观察员在投票站的更多权力，可以更容易质疑邮寄或提前投票的选票。

共和党州都在加强投票验证身份的立法，民主党州尤其是几大战场州，则想方设法强行通过无须验证身份的“选举立法改革”。毫不夸张地说，美国未来命运由第二战场（选举规则）的胜负决定。

作者是旅美中国经济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