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小国须充分发挥外交功能

哈莉玛总统在任期即将结束前的最后一场国事访问，选择了中东小国卡塔尔，特具意义。卡塔尔和新加坡一样，周围大国环伺，虽然地缘政治环境不同，但同样面对生存挑战。因此，两国实有很多可以相互参照的经验。因为经济结构不同，两国也存在有待开发的互补合作空间。

通过总统的这次访问，新卡共签署五项谅解备忘录，内容涵盖液化天然气（LNG）和低碳科技合作、粮食安全、网络安全、培训及创新领域等。因此，这不仅是一次礼仪性访问，也有双边合作上的收获。随着上述备忘录的签订，新加坡企业发展局将与金融科技、医疗保健、能源和物流领域的约30家本地中小企业合作，在9月带领三个代表团到卡塔尔，寻找合作空间。我们希望这些跟进行动能取得实际的成果。

哈莉玛此行显示，作为国家元首，对外访问能为国家起到外交的作用，加深与他国的友谊和联系，为新加坡拓展外交空间，并且带来更多经济机会。诚如总统对随行本地媒体所言，国事访问虽属总统礼仪职责，但她还致力于确保访问能为新加坡和新加坡人带来重要经济成果。她也强调，在目前这个地缘政治紧张和充满挑战的世界里，有必要让国际社会听到卡塔尔和新加坡这样的小国的声音。她说，对我们而言，外交在维护我们的国家利益上至关重要。

卡塔尔在2017年时曾遇上一次非常严重的危机。该年6月，阿联酋、沙特阿拉伯、巴林和埃及四国以卡塔尔涉嫌支持恐怖主义为由，断绝了与该国的外交和经济关系。面对生存威胁，卡塔尔拒绝了四国提出的谈和条件，包括关闭总部设在首都多哈的半岛电视台广播网。卡塔尔就这样顶受了三年多的封锁。

卡塔尔被四国围堵和针对有复杂的地区地缘政治因素，和该国所执行的自主外交也有密切的关系。这次事件曾在新加坡引发一场关于小国应有的外交姿态的辩论。无论如何，卡塔尔通过自身的力量和外交应付危机，确保国家安全的经验，应有不少值得我们借鉴之处。

毫无疑问，一个小国要能抵挡如此强大的外来压力，首先必须能搞好内政，自强不息，具备一定的自卫能力和生存韧性。夹在地区大国激烈博弈中间的卡塔尔，自然早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因此，危机发生后，能沉着应对，一方面调动本身的防卫力量，另一方面则发挥外交的能动性，如为天然气资源寻求其他的替代市场等，不向强权低头，且长期坚持，直到2021年初双方达致和解为止。

简单说，内政和外交是密切相关的。小国在列国丛林中本来就居于劣势，如果不具备一定的本事，在大国力量的挤压下，势必身不由己，东倒西歪选边站，自然也谈不上独立自主，遑论要在外交上发挥作用以及在国际舞台上发声。

新加坡没有卡塔尔那样的丰富天然资源，但因为长期以来治理有方，也蓄积了可观的软实力，因此可以在外交上折冲樽俎，发挥影响力。除了与邻国组成亚细安，形成一股区域的力量，也能联合卢森堡等小国，在联合国发起组织小国论坛，以及和其他30个中小国家组织了联合国环球治理组织。

此外，新加坡所培养出来的各种专才，近年来在世界舞台上崭露头角，也形成一股新的外交力量。新加坡原任知识产权局局长邓鸿森受委出任联合国知识产权组织总干事，新加坡驻联合国海洋与海洋法大使陈惠菁担任联合国保护公海生物多样性大会主席，近日达成了“国家管辖范围外区域的生物多样性协议”等，就是很好的例子。

外交为内政的延续，内政不修就谈不上外交，新加坡和卡塔尔的经验说明，小国搞好内政尤其重要。面对世界地缘政治环境高度险恶的今天，小国更应当励精图治，并加强合作与团结，同声相应，同气连枝，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底气不选边站，并发挥集体的外交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