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香格里拉对话任重道远

香格里拉对话今年进入第20届，哈莉玛总统6月3日在总统府设晚宴，接待参加香会的国家元首、部长、高级官员、军事领袖以及防务专家。她说，新加坡很荣幸成为这个活动的东道主，促成主要国防领导人与高级官员之间坦诚且公开的对话。在美中关系日益紧张，台海和南中国海形势升温之际，作为各方都能就军事安全课题沟通交流的重要国际平台，香会的作用无疑更为关键。随着局势的发展，香会的重要性相信会日益突出。

国防部长黄永宏医生6月4日接受海内外媒体采访，总结今年香格里拉对话时指出，当下的区域形势反衬20年前设立香会的做法显得明智和值得。当时中国刚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不久，还处于改革开放融入全球化经济的阶段；美国则全神贯注于九一一反恐战场，大国关系融洽，国际经贸合作如火如荼，大国之间保持基本互信。多亏20年来在新加坡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年度定期互动，各国培养了军事沟通的方式和默契，如今正好能派上用场。

香会与日俱增的重要性，能从多个角度看得出来。本届香会的规模庞大，受邀与会者越来越多，不得其门而入的人也越来越多。共有54国的571名主要代表出席，包括34名正部长，主办方必须为随行人员在内的与会者打印4738个名牌；工作人员和保安也共有1679名。由于采访香会的国际媒体人数太多，以至于主办单位不再允许文字记者进入会场，只能在媒体中心看直播，媒体中心的空间因此扩大一倍。此外，在香会场边正式举行了121场会晤。

美中防长在大会上的发言以及彼此的互动，继续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就在香会召开前几天，美方指控一架中国歼-16战斗机以“不专业”方式在南中国海上空拦截一架美国空军RC-135侦察机；在香会期间，美国印太司令部又指美国军舰6月3日穿越台湾海峡时，中国军舰违反国际水域海上道路规则，在美国军舰附近进行不安全航行，两艘军舰距离最近时仅137米。与会的美国防长奥斯汀宣示，美国不寻求冲突或对抗，但不会在欺凌面前退缩；他也警告，台海一旦发生军事冲突，后果将是毁灭性的。中国防长李尚福重申台湾课题是北京红线，以及中国寻求与美国建立新型大国关系的立场。

虽然两人没有举行双边会晤，但彼此的公开讲话和答问，以及两国与会代表在其他场合的正式和私下交流，都有助于反复表明各自的看法和底线，避免对方的误判而导致擦枪走火的意外军事冲突。在这个意义上，香会的价值更为凸显。只要各方愿意继续沟通交流，保持维系珍贵和平环境的诚意，香会的意义自然会越来越重要。虽然香会作为论坛并没有任何实质约束力，但各国军方代表的公开发言，多少起着某种非正式国际承诺的暗示作用，能够降低非理性行为。

对于新加坡而言，国际军事领域负责人和专家云集狮城，一方面提高新加坡的国际声誉，另一方面也让新加坡有机会促进同各国的国防关系。黄永宏同奥斯汀与李尚福同桌聚餐，又分别会面探讨双边合作，以及发展跟日本、澳大利亚乃至传统的五国联防成员国的军事联系，对于强化国家安全有利无弊。同时，新加坡也借助香会平台，表达了自身观点。黄永宏6月4日在最后一场全会上，对东北亚形势表示担忧，并鼓励中国在《南中国海行为准则》磋商进程有更积极的作为。

香会是由英国智库国际战略研究所主办，21年前，首届香会在新加坡掀开序幕，此后除了2020年与2021年因疫情缘故暂停外，每年都固定在新加坡香格里拉大酒店举行。作为小国，新加坡难以左右日益严峻的区域安全形势，但通过每年为举办香会提供平台等做法，为各国提供难得的沟通场域，也算是为区域安全尽一分力。俄乌战争表明，人们所熟悉的和平并非理所当然。通过持续的对话降低战争风险，符合新加坡和所有国家的共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