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田勘：乌克兰会否重新拥核以自保？

乌克兰至少大概率或者90%以上能在短时间内造出核武，原因在于他们有能力，不仅有原料，也有技术，还有人才，哪怕是经济紧缩，恢复过去制造核武器的能力，并不费事。

英国媒体《泰晤士报》11月13日报道，如果美国候任总统特朗普撤回军援，乌克兰可能会在数月内自行研发出核弹。对此，乌克兰外交部发言人当晚即发文否认，称乌克兰致力于遵守《不扩散核武器条约》，不拥有、未研发，也不打算拥有核武器。乌克兰接受国际原子能机构的监督，排除将核材料用于军事目的。

除了乌克兰外交部否认将重新拥核，总统泽连斯基也曾公开否认会拥核以自保。10月17日，在参加欧盟理事会时，他表示曾对特朗普说过，让乌克兰在与俄罗斯军事对抗中获胜的方法，要么是让乌克兰恢复核武器能力，要么是加入北约，而乌方更倾向于选择后者。

如果乌克兰选择重新拥核，对俄罗斯和很多人来说都非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可能发生核大战，地球会遭受灾难性破坏，生灵将面临大规模涂炭。

然而，从另一方面来看，乌克兰重新拥核也未尝不是好事。或许，在保证相互毁灭的理论和算计下，可以防止核大战爆发，让俄国侵略者不敢轻举妄动核武器，甚至不敢再频频叫嚣动用核武器，因而可以在常规武器范围战胜俄国，防止战事扩大为核战争。

对于乌克兰是否会重新拥核，可以从应然和实然两个方面来分析。

在应然方面，乌克兰重新拥核已占有道义的高度，没有任何国家可以否定它拥核的正当性，哪怕违背之前的条约。这些正当性包括乌克兰正在遭受俄国侵略，国土在沦陷，人民在丧失生命和健康，社会和经济濒于崩溃。因此，在遭受国家灭亡、种族灭绝的情况下，乌克兰再次拥核以自卫，天经地义。

另一个正当性是，世界欠乌克兰公道。乌克兰曾是全球第三大拥核国家，但是，出于建立一个无核世界与和平地球的目的，自愿弃核，一些主要核大国也签订条约要保护乌克兰。但是，目前没有一个国家履行这一承诺。为此，乌克兰同样可以违背这一条约，即1994年12月5日，乌克兰、美国、英国、俄罗斯领导人在布达佩斯签署的《布达佩斯备忘录》。

备忘录主要内容是：俄、美和英承认乌克兰、白罗斯、哈萨克斯坦成为《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的缔约国，并将其核武库存有效转让给俄罗斯，俄、英和美重申它们有义务不对乌克兰的领土完整使用武力或进行武力威胁；尊重乌克兰的独立、主权和现有边界。

但是，俄国首先撕毁和违背这一条约入侵乌克兰。其次，根据条约，如果乌克兰成为“可能被使用核武器与侵略行为的受害者、或受到他国侵略威胁的对象”，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应采取行动并向乌克兰提供援助。尽管联合国安理会和美英等国采取行动援助乌克兰，但并没有让乌克兰免于深重而持续的灾难。

这也是美英等国在道义上不能理直气壮的地方。而且，出于对俄国核威胁的惧怕，欧美各国还对乌克兰的援助提出种种掣肘和限制，如不许使用欧美援助武器攻击俄国本土军事目标，直到现在，欧盟还在与俄国互通有无，眉来眼去，购买俄国天然气，为普京发动的侵略战争输血，让俄国苟延残喘，继续进攻乌克兰和进行战争犯罪。

不排除欧美对乌克兰援助心怀鬼胎，即让乌克兰慢慢对俄国放血，以拖垮俄国，但同时不至于促使俄国动用核武器。其实，这种盘算和行为是在把全球都拖入旷日持久的战争泥淖中，并将拖跨全球经济和毁掉所有爱好和平者美好生活的愿景和现实。

因此，欧美早就失去阻止乌克兰重新拥核的理由和伦理正当性。正如泽连斯基公开责问全世界：俄罗斯违反《布达佩斯备忘录》，尽管它现在是并且曾经是这份备忘录的保证人，在所有核大国中，哪一个大国受到影响？所有国家？不，只有一个国家，乌克兰。谁放弃了核武器？所有国家？不，只有一个国家，乌克兰。现在谁在战斗？所有国家？不，只有一个国家，乌克兰。

不仅仅是俄罗斯不遵守这个协议，所有签署协议的国家都没有遵守，除了乌克兰。因此，乌克兰为自保，重新拥核就具有道义上的正当性和生存上的紧迫性。

就乌克兰重新拥核的实然而言，也可以分两个层次。一是乌克兰早就拥有核武，是事实上的完成式；另一个层次是拥有核武的概率有多大。

就第一个层面，没有人知道乌克兰是否拥有核武，它多次否认也不证明它不拥有核武。这或许与以色列不同，并不正面回应是否研发和拥有核武，但事实上就是有；也可能和印度与巴基斯坦不同，公开高调要研发并拥有核武。乌克兰的做法是，首先完全否认，但在面临亡国灭族时或俄国率先使用核武时，予以还击。

在是否拥核的实然概率方面，乌克兰至少大概率或者90%以上能在短时间内造出核武，原因在于他们有能力，不仅有原料，也有技术，还有人才，哪怕是经济紧缩，恢复过去制造核武器的能力，并不费事。

苏联解体后，乌克兰拥有1800枚核弹，176枚洲际弹导导弹（ICBM，可携带1240枚核弹），其中130枚是带有六个弹头的SS-19导弹，46枚是带有10个弹头的SS-24导弹；564枚空射型巡航导弹，42架装备核武器的战略轰炸机（可携带336枚核弹），是世界上除美俄之外第三核大国。

现在，乌克兰拥有九个核反应堆，可供使用的反应堆级钚约有7吨，这些原料足以生产几百枚战术核弹头。唯一能让它放弃制造核武器的条件是，欧美以及全球爱好和平的国家毫无保留地支援乌克兰，用常规武器就能全面战胜俄国，使其投降，实现和平。

正如被特朗普提名将担任美国国家安全顾问的迈克·沃尔兹在2022年4月5日的一次讲话所称，普京只有在遇到冷硬的钢铁和军事力量时才会收手，并呼吁向乌克兰提供尖端武器，帮助其彻底赶出俄罗斯势力。近期，沃尔兹还提出加强对俄制裁，解除对乌克兰的束缚，允许他们在俄境内进行打击。

要么更多更全面更实质地援助乌克兰，解除对它的掣肘，彻底打败俄国，要么乌克兰会制造核武器以自保。这可能是特朗普再次上台后，和欧盟立刻要做的重要选择题之一。如果世界不能全力支援乌克兰战胜俄国，包括像《布达佩斯备忘录》一样的许多国际公约、条约、承诺等，都将只是一张张废纸，一文不值，反而会刺激更多国家研发和制造核武器以自保，这才是世界更不安宁的原因。

作者是北京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