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真：日本对华印象进一步恶化

2024年1月，日本内阁府公布了2023年9月至10月进行的“外交民意调查”。结果显示，日本民众对华“感到亲切”的回答从2022年的17.8%大幅下降到12.7%，回答“不感到亲切”的从81.8%增加到86.7%。这项调查从1978年开始，“感到亲切”的比率为历史新低，“不感到亲切”的比率创历史新高。

从不同年龄层来看，50岁至59岁的人回答“不感到亲切”的最多（90.3%），其次是60岁至69岁（89.8%）、70岁至79岁（87.4%）。之后，越是年轻一代，对华印象越好，18岁至29岁的人有20.4%表示“感到亲切”。也就是说，越是年轻一代，对华就越为肯定。但是，在前一年的调查中，18岁至29岁有43%的人表示“感到亲切”，而今年数值由43%减少到20.4%，对华印象的恶化显著。在日本对韩国的认识中，也有同样倾向。

针对怎样看日中关系，“认为良好”的比率从去年的11%减少到5.6%，“认为不好”的比率从84.4%增加到90.1%。由此可见，越来越多人不看好日中关系。

为什么日本对中国的印象恶化到这种地步呢？可以考虑的原因有，第一，中国军队在日本周边的活动越发频繁，从各种意义上来讲，中国给日本带来了巨大压力。第二，就2023年8月福岛“处理水”问题，中方表示抗议，并停止从日本进口水产品等，媒体反复对此大肆报道。鉴于调查是在9月至10月做的，所以不能否认这些报道带来的负面影响。第三，截至2023年11月，日中两国没能举行象征关系改善的首脑会谈。

相反，关于日中关系对两国和亚太地区是否重要的问题，有68.2%的人回答“重要”，大大超过回答“不重要”的27.8%的人。与前一年相比，认为“重要”的回答从73.5%减少了5个百分点，“不重要”也从22.1%增加了5个百分点以上。但是，同2021年回答“重要”的78.7%相比，减少了10个百分点以上。即便如此，大多数人认识到日中关系的重要性。从不同年龄层来看，年龄越小的认为“重要”的越多，18岁至29岁有79.6%的人回答重要。

日本对华感情的特征是“不感到亲切”，但认为日中关系“很重要”。这是近来不变的趋势。另外，越是年轻一代对中国的认识越显得正面，也是最近的特征。但是，在“不感到亲切”比率明显增加的情况下，回答“重要”的比率在逐渐下降。这种舆论状况也会影响日本政府。它倾向于根据“不感到亲切”但“重要”的舆论制订对华政策，即在军事安全保障和领土问题上采取强硬姿态，但不会破坏对话，尝试改善双边关系的政策。但是，如果“重要”的部分降低，日本政府保持对华政策的良好动机就会降低。如果是像岸田政权一样害怕被国内保守势力批评为“亲中”，对改善对华关系就会变得更加慎重。中方如何看待这样的日本舆论调查结果，今后需要双方不断进行对话探讨。

（作者是东京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