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万诚：北约内部动态与决策挑战

在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召开的北约峰会中，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在会议开始前便公布了本次峰会的历史性意义。今年峰会的主题回应了国际关系的关键理论，突出了联盟和地缘政治因素在塑造国家外交政策中的重要角色。然而，实际结果可能未能满足最初的期望。

1949年，北约成立的目标是应对二战后苏联对欧洲的扩张。创始成员国寄望于确保从纳粹德国的威胁中解救它们的美国，永远不会完全撤离大西洋。现在，北约已经扩大至31个成员国，它们以互相援助的承诺为纽带，如果一国遭受攻击，其他国家将提供援助。然而，人们对北约在抑制日益具侵略性的俄罗斯方面的能力，产生了疑虑，目前只有七个成员国达到北约规定的国防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2%的目标。

在俄乌战争中，北约起到一定作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俄罗斯对乌克兰的进攻。英国军队总司令说，俄罗斯军队几乎失去了一半的战斗力。去年，俄国发射了1000万枚炮弹，但它每年最多只能生产100万枚。俄国也在俄乌战场上失去了2500辆坦克，而它每年最多只能生产200辆。这突显了俄国在军事实力上的大幅削弱。

然而，须要注意的是，尽管北约在俄乌战争中起到重要作用，但并没有以其名义发射任何炮弹、子弹或导弹，也没有一名北约士兵在俄乌战场上牺牲。相反，北约仅提供了武器、装备和资金的援助，并在战略上给予乌克兰大量的指导和支持。这些战略投入使乌克兰得以有效抵挡俄罗斯的侵略。尽管乌克兰的军事实力远不及俄罗斯，但在北约帮助下，成功抵挡了进一步的攻势，并使俄罗斯在军事、外交和政治方面陷入被动防守的境地。

俄罗斯总统普京对乌克兰展开军事行动的主要目标，是阻止北约沿俄罗斯边界的扩张。然而，今年4月，北约接纳与俄罗斯有1340公里边界的芬兰为新成员，这表明这个冷战后形成的防御联盟，对俄罗斯的抵抗态度没有改变，它们阻止俄罗斯进攻的决心也未动摇。除此之外，瑞士和奥地利也可能会加入由德国领导的反俄罗斯空防联盟。

尽管如此，北约内部的问题依然存在，其中派系纠纷是一个显著特征。近日，英国国防部长华莱士在接受《经济学人》采访时，承认他竞选北约秘书长的失败。尽管他具有强大的资历，并在俄罗斯入侵后对乌克兰的支持起到重要作用，但选举过程似乎偏向于一个最不冒犯相关国家的妥协候选人。华莱士暗示他面临来自美国和法国的反对，下一任秘书长将不得不同时取悦法国总统马克龙和美国总统拜登。这反映出北约秘书长选举过程中复杂的内部政治斗争。

尽管斯托尔滕贝格对外展示出坚定的决心，承诺土耳其将不再阻挠瑞典入盟北约，现实却远比他的诺言更为复杂和扭曲。瑞典虽然获得土耳其同意，可以加入北约，然而正式加入的时间被拖延到土耳其议会的夏季休会之后。美国也准备向土耳其出售F-16战机，和支持土耳其加入欧盟，来换取它对瑞典加入北约的支持。这进一步强调了罗伯特·普特南的“双层游戏”理论，即国内和国际在决定国家外交政治。通过这次峰会，北约将俄乌战争看作是一场代理人战争，重申其在当前国际环境下的重要地位，突显了国际关系理论和地缘政治在塑造国家外交政策中的关键角色。

总的来说，即使面临内部分歧，北约依然在全球安全治理的格局中扮演关键角色。尽管在某些问题上，例如乌克兰加入北约的时间表，成员国之间存在分歧，但并不影响北约维护成员国的共同利益，并与威胁这些利益的力量作斗争。俄乌战争证明北约在应对全球安全挑战方面的关键作用。对观察者来说，这可能是一种悲观的看法，但对北约来说，它在复杂的国际环境中打下坚实基础，这或许是一个隐藏的乐观前景。

作者是马来西亚数据工程师、前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