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达：波兰改城市名，俄国要学历史

近日，波兰官方决定，要将俄罗斯飞地加里宁格勒的波兰语名字，改成克鲁勒维茨，即德语名字“柯尼斯堡”的波兰语翻译。这引起了俄罗斯的强烈不满。莫斯科甚至把波兰共和国境外地名标准化委员会的这一决定，视为是一种敌对行为。克里姆林宫发言人佩斯科夫当地时间10日做出回应，抨击波兰的这一决定“近乎疯狂”，他说：“波兰有时会因对俄罗斯人的仇恨而陷入疯狂。”

事实上，波兰选择在5月9日苏联胜利日这一天公布这一决定，应该是有意为之。在波兰，很难找到有人会思考这一做法是否会对俄罗斯造成伤害。俄乌战争爆发后，波兰坚定不移地支持乌克兰，这表明波兰鲜明的态度。近期波兰的一系列决定，如拆除苏联留下的纪念碑、整理地名等，都在强调重要的象征意义。俄罗斯对波兰改名这一事件的反应，表现了他们对历史的无知。波兰的决定并不是毫无依据的，背后具有浓厚的历史背景。

首先，俄罗斯的这一块飞地位于波罗的海南岸，与波兰、立陶宛接壤，这里有200年曾是波兰的封地。15世纪这一地区被称作柯尼斯堡，德语K?nigsberg（国王之山），波兰语Królewiec（国王之城）。苏联把它命名为加里宁格勒，是1946年为纪念早期革命领导人、斯大林的傀儡米哈伊尔·加里宁。事实上，波兰人普遍都知道加里宁的名字，因为在1940年，苏联下令屠杀大约2万2000名波兰军官的命令文件上，就是他的签名。波兰人认为，更改这个地区名称的决定，早就该做了。

其次，俄罗斯也曾更改了不少自己国家的城市名称，如1961年斯大林格勒改名为伏尔加格勒，1991年列宁格勒恢复历史原名圣彼得堡（官方波兰名：彼得堡）；就这样，列宁、斯大林等，还有其他布尔什维克人，由于政治原因“失去了”自己的城市。除此之外，俄罗斯第四大城市叶卡捷琳娜堡，1924年更名为斯维尔德洛夫斯克，1991年恢复旧称叶卡捷琳堡。

历史不曾忘记俄罗斯的城市特维尔，1930年到1990年，特维尔被改为加里宁，以纪念米哈伊尔·加里宁，这里的加里宁和加里宁格勒是同一个人。可笑的是，1990年俄罗斯人自己决定把加里宁改回旧名特维尔，不明白为何今天俄罗斯的政客和记者，会因此发疯似地提醒波兰要受到惩罚？

其实只要多读书，多研究历史，就不会为了改写历史而给自己找理由。俄罗斯人应该也能发现，如今这场战争跟历史上其他的非正义战争，是那么惊人地相似。这一年，俄罗斯用他们自认为强大的大国军队，欲建设新一代的“波将金村庄”（Potemkin village，编按：指虚假的建设和门面），被灭掉的巴赫穆特已然成为了一座“废墟之城”，越来越像1943年的斯大林格勒。可以预见的是，如果最近乌克兰反击成功，克里姆林宫就得开始找自己的布鲁图斯（Marcus Junius Brutus，编按：刺杀凯撒大帝的人，这里指肇事者）。

作者Piotr Karpiński是波兰人，曾在华沙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学中文，从事中文翻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