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白:末日生存指南
白话文
“你考不考虑加入末日生存派啊?”好友W君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
我俩一次闲聊时,不知不觉谈到了眼下的政治经济局势,俄乌战争、台海危机、气候剧变、冠病疫情、恶性通胀、经济寒冬、世界大战……无论是已经发生的,还是预感可能发生的,似乎都显示这个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糟。尤其是最近乌克兰扎波罗热核电厂被炮击,以及俄罗斯挥舞的核大棒,令人不免担心切尔诺贝利级别的事件又要上演。
虽然偶尔思维发散时,我也会想想如果核战爆发该如何保命,但并未深思熟虑过。听W君一说,我才知道,全世界真的有很多忧患意识极强的人,正为世界末日的来临做好准备。上网搜索了一圈,大开眼界。
“末日生存者”或者说“末日准备者”(Doomsday Preppers),起源已难考证,一般认为产生于冷战高峰期。当时美国和苏联两个超级强国都用大量核弹头瞄准对方,人类文明随时可能毁灭。一些不甘心坐以待毙的美国民众,开始研究末日生存之道。
说到具体方法,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物资派”,把地窖变成粮仓,还在家中安装净化水系统,优先保证食物和水供应;有“武装派”,购买大量枪支弹药,危机时除了自保外,必要时还可以靠武力抢夺他人;还有“逃跑派”,机动性优先,车库里常备一辆加满油的汽车或电单车,随时可以“跑路”。防毒面罩、防核服、手电筒、急救包、工具箱……都是必备物品;生火、露营、格斗、射击、消毒止血……艺多不压身。这还是普通人,富豪的办法就更多了,有的购下废弃的军事掩体,改造成地堡,还有的买下不为人知的海岛,危机降临时直接乘私人飞机前往避难。
后来苏联解体、冷战结束,但“末日准备者”并未消失,而是变成一个亚文化圈层,甚至随着灾难电影、“废土”电影以及相关电子游戏的风靡,而成为流行文化的一部分。不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近年来国际局势又急转直下,末日生存也从娱乐概念,再次变回一个切实的问题。
“末日准备者”有浓重的美国色彩,崇尚自由、允许拥枪,还有独立住宅,这些在其他国家不容易复制。令人想不到的是,与美国制度文化大相径庭的中国,也有类似人群。中国的“末日准备者”原本是小众群体,他们聚在百度贴吧、知乎等平台上,以纸上谈兵为主,缺少实践的环境与能力。然而,冠病疫情下中国很多城市采取封城措施,和末日生存类似的技能,比如囤粮和急救,经由网民分享传播后,让关注这个话题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最后说说新加坡。新加坡国土狭小、法律严明,无论是拥枪、逃亡,还是私自改造建筑,都不切实际。况且,如果真到了世界将要毁灭的极端境况,普通人恐怕也只能听天由命。生活在这里,与其费心为末日做准备,不如多想想怎样去避免它的到来。国家虽小,但能在世界舞台上发挥影响力;个人的力量更微小,但也可以为社会团结、经济发展贡献一份力。如果世人多这样去想、去做的人也多起来,也许我们就不用担心那个毁灭的结局了。
(作者是《联合早报》网络高级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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