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孟达:新加坡式的“零容忍”
漫步
从网上到国会,任何涉及性骚扰和种族情绪,散播仇恨的言论都是新加坡的禁区,政府和国会都会严肃把关,不予姑息。
6月18日,伊斯兰国组织(ISIS)武装分子袭击阿富汗一座锡克庙,宣称是对印度官员早前侮辱回教先知的报复。始作俑者是印度总理莫迪所属印度人民党的全国发言人夏尔马(Nupur Sharma)。
事缘他5月26日在印度电视台举办的辩论节目中,公然诋毁穆斯林礼拜,嘲笑回教徒辩论对手,甚至就回教先知穆罕默德和他最年轻的妻子阿伊莎之间的私生活公开说三道四。
这名印度官员对回教如此不敬,随即点燃回教世界的怒火,并演变为印度与多个回教国家的外交危机。
正是一波未停,一波又起,6月1日,印度人民党德里负责传媒的金达尔(Naveen Kumar Jindal)在社交平台发表挑衅言论,导致印度教徒与回教徒在网上展开骂战,令这场宗教风波不断扩大,后来竟演变成阿富汗一座锡克庙遭伊国组织武装分子袭击。原是印度教与回教之间的纷争,印度的锡克教却被无辜拉下水。
由印度官员擦出的星星之火,再经政治人物从旁扇风,使得问题更加复杂化。伊国组织针对锡克庙的攻击到底是要“给谁好看”,也增添了争议性。
新加坡国立大学政治系副主任比尔维尔星副教授(Bilveer Singh)认为,锡克教徒早在19世纪就被认定是“征服了阿富汗的异教徒”,成了阿富汗回教徒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次的袭击也是“算旧账”。
这名学者从历史角度解释事件背后更深层的原因,但却淡化了印度官员口不择言的严重性。
原是印度教官员惹的祸,却害得阿富汗境内的锡克庙成了泄愤对象,也可能挑起锡克教徒与印度教徒多年的夙怨。
印度的种族与宗教复杂,涉及种族和宗教的课题都具高度敏感性,印度教、回教和锡克教三大宗教之间的恩恩怨怨,新仇旧恨说不清,任何意想不到的小事都可能埋下祸根。
印度执政党人物明知故犯,被伊国组织找到借口,乘机给阿国境内的锡克教徒制造恐怖气氛。总理莫迪所属政党难辞其咎,肇事者没有受到党内的处罚,也反映出印度政治的微妙,不是我们新加坡式的思维所可以理解的。
新加坡式的思维,就是对极端邪说和仇恨言论的“零容忍”。
新加坡内部安全局在7月13日发表2022年度新加坡恐怖主义威胁评估报告说,新加坡面对的恐怖主义威胁依然很大。
新加坡的常年安全评估除了给我们“报平安”之外,总少不了许多警惕之言。眼前没有危险,但新加坡仍是恐怖主义宣传中的袭击目标。随着防疫限制放宽,各国重启跨境旅游,恐怖分子也可能重启搁置的恐袭阴谋。
内安局的最新安全形势分析,似乎没有在社会上引起应有的关注。近三年的疫情,当人们把注意力投射到抗疫战线时,反恐这条战线仍旧吃紧,自我激进化是更大的威胁。
疫情下,人们把更多时间用在网上,东南亚恐怖主义组织越来越依赖“网络生态系统”,通过社交媒体筹集资金和进行宣传。对不断钻空子扩充影响力的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者而言,目前是“形势大好”,他们伺机待发。
自2010年代中期以来,超过1000名东南亚人前往叙利亚或伊拉克冲突地区。其中至少600人仍滞留叙利亚,包括很多拘留营中的妇孺。拘留营中的东南亚妇女也一直在社交媒体上,积极为伊国组织宣传,拘留营成了下一代武装分子的栽培基地。
此外,乌克兰战争若长期拖延下去,也会产生“副产品”:支持极右翼主义的外国战士和过剩武器的扩散。
不管疫情如何,新加坡必须对极端言论和仇恨言论保持零容忍,给广大社区铺下安全网。
同样是多元种族多元宗教的马来西亚,政治人物在国会内口花花,有意无意地玩弄种族主义,似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国会内性骚扰也是稀松平常。
马国国会下议院7月21日进行《反性骚扰法案》二读辩论,法案内容不具争议性,但却掀起了一场激烈骂战。
民主行动党女议员张念群直接点名三名巫统议员经常在国会开黄腔,发表性骚扰言论。其中一名议员阿都阿兹也曾于2020年7月,在国会嘲笑另一民行党女议员“太黑而应该擦粉底”,毫不掩饰性别歧视和种族主义心态。
从网上到国会,任何涉及性骚扰和种族情绪,散播仇恨的言论都是新加坡的禁区,政府和国会都会严肃把关,不予姑息。
马国议员发表性骚扰和种族歧视的言论在民主殿堂屡见不鲜,在西方民主视角眼里,这反映出一个国家的“民主程度”。相比之下,新加坡的国会就是缺乏这类“精彩”演出。照这标准,马来西亚的“民主水平”显然更在新加坡之上。去年底马国受美国之邀,出席100多个国家参与的“民主峰会”,新加坡则被故意忘记。新加坡式的“零容忍”,难以被西方民主所容忍。
(作者是《联合早报》特约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