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震生：民主式微的美国在G7峰会强调韧性民主

来源：中时新闻网

作者：严震生

或许是受到俄乌战争的影响，或许是感受到中国综合实力的威胁，以美国为首的G7在今年峰会结束后，与受邀出席的阿根廷、印度、印尼、塞内加尔、南非、及欧盟领导人，发表韧性民主声明(Resilient Democracies Statement) ，希望能够共同努力达成包括气候变迁及COVID-19在内的全球挑战，提出更平等、包容及永续的解决方案。此外，这些国家也重申对以规则为基准的国际秩序(rule-based international order)之承诺。

此声明特别强调在四个层面精进全球民主社会的韧性，包括（一）全球责任：民主政治的可靠伙伴关系、（二）国际环境：民主政治捍卫公开及多元的辩论、（三）公民社会：民主政治保障并鼓励多元的公共空间、（四）包容及平等：民主政治促进平等代表性。最后，各国希望透过这项声明的精神，强化民主政治的韧性。这是继去年美国拜登总统举办民主高峰会后，又一个在国际间形塑民主对抗专制(democracy vs autocracy)氛围的展示。不过，由政治体制出现民主倒退的美国做此倡议，显然相当讽刺，它或许应当先改善本身的民主环境再说。

根据经济学人所做的民主指标(Democracy Index)，在全球一百六十七个调查国家中，美国在2021年排名26，表现还算可以，但是根据这项调查，自2016年开始，美国已不再是完全民主(full democracy)、而是有瑕疵的民主国家(flawed democracy)，且分数逐年下滑，显示其民主倒退已成趋势。

在自由之家所做的194个国家2021年全球自由指标(Freedom in the World Index)中，各国根据其在政治权利(political rights)和公民自由(civil liberties)的表现，分成自由、部分自由、不自由三大类别。美国虽然是全球83个自由国家的一员，但在传统的一至七分中（一位最自由、七为最不自由），各得两分，是历年来最差的表现。在政治权利的40分中拿下32分、公民自由的60分中获得51分、总分83分的美国，排名第58，远远落后所有的北欧及西欧国家，也不如部分曾施行共产制度的波罗的海三小国、捷克、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克罗埃西亚等中东欧国家，同时还输给南欧的西班牙、葡萄牙、义大利、马尔他及希腊。亚太地区的日本、韩国、台湾、澳洲及纽西兰，无论是政治权利及公民自由的指标，都胜过美国。

台湾在加勒比海的友邦圣克里斯多福、圣露西亚和圣文生，以及太平洋群岛的友邦帛琉、马绍尔群岛和吐瓦鲁，表现亦优于美国。此外这两个区域内的安地卡、巴哈马、巴贝多、多明尼克、格瑞纳达、吉里巴斯、和密克罗尼西亚，自由的程度也超过美国。非洲三个岛屿国家维德角、模里西斯、及圣多美普林西比，也较美国自由。或许我们可以说这些第三世界的岛国人口少，治理容易，因此拿来比较不见得具关联性。不过，拉丁美洲除了三个民主表现优异的乌拉圭、智利及哥斯大黎加外，阿根廷与贝里斯的分数也高过美国，甚至是美国曾经干预过的巴拿马，也和美国同分，拜登还有脸颐指气使吗？

如果全球自由指标对美国的民主表现过于偏颇，另外两个与民主治理相关的新闻自由指标(Press Freedom Index)及法治指标(Rule of Law Index)或许能够还美国一个公道。但看看无国界记者组织所做的2022年新闻自由指标，美国在调查的一百八十个国家排名第四十二，输给非洲的塞席尔、纳米比亚、南非、维德角、象牙海岸、布吉纳法索六国，甚至还不如拉丁美洲的阿根廷、多明尼加、盖雅那、牙买加和千里达。法治指标是美国表现较好的指标，在一百三十七国中排名二十七，落后大部分的北欧及西欧国家，也低于亚太地区的日韩纽澳及并非民主的新加坡。

近年来，我们从国际媒体的报导中，已获得美国民主问题重重的印象，如今又有这些重要指标说明这个老牌民主国家的各项表现，不仅落后欧洲各国，甚至不如亚太地区的民主国家，部分指数还落后许多开发中国家。提出民主韧性的应该是挪威、瑞典、芬兰等所有指数名列前茅的国家，而不是一个本身民主表现需要止跌回升的美国。由此来看，民主政治已武器化(weaponization)，成为国际强权的斗争工具。（作者为政治大学国际关系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