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杰：谨防“五失人员”义和团化对中外关系的冲击

对于民族主义民粹化、义和团化，并不是电灯开关，没法做到一按就开再按就能关上。它更像是一场洪水，一旦泛滥就必然殃及经济、社会、国家形象等诸多方面，必然会收不住。

从6月份以来，中国已经发生两起针对外国人的种族仇恨事件。6月11日，吉林公园四名美国外教被当地一名中年男子用刀捅伤；6月24号，苏州发生针对在华日本人的行刺行动。9月18日这天发生在深圳的对日本儿童发起的致命袭击事件，进一步对中国的国际形象造成损害。这种用哈马斯式的手段来解决民族历史问题，发泄历史价值观中潜藏的仇恨，有可能加重中外民间对立情绪，对外交工作和海外华人的安危造成不利影响。

同时，民间“五失人员”（涉及投资失败、 生活失意、关系失和、心理失衡、精神失常五类人员）的规模还处于不断扩张趋势。这部分群体的不满情绪，正在通过自媒体等渠道，以民族主义为发泄口，酝酿群体性的行为。如果这股势力得不到有效引导管控，很可能形成新式义和团，冲击社会稳定，基层社会这种重大变化，须要引起政府的高度重视。

一、当前“五失人员”意识形态管理中的问题

严肃的历史问题娱乐化，造成民间反西方情绪高涨、民粹主义抬头，新式义和团蠢蠢欲动。长期以来，严肃历史问题被电视剧等肆意娱乐化，大量脱离史实情况甚至违背史实的电视剧大行其道，对民间意识形态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仇日反美演变成“五失人员”群体及广大基层的政治正确，民间的反西方情绪持续积累，接近爆发临界点。

特别是在当前中国内外环境发生深刻变化的关键时间节点背景下，各种小视频、低劣影视剧的泛滥，正在助推民间民族主义民粹化，“五失人员”中的新式义和团行为已现端倪。

冠病疫情防控结束以来，全国各地发生的不少危害公共安全事件，主要是由“五失人员”所为。比如形形色色的自杀事件、报复社会行为的频发，给当前基层社会管理造成冲击。究其原因，民族主义情绪没有理解门槛，上到99岁下到幼儿园，都能从自身视角理解并且从中找到价值认同结合点。这就使民族主义为“五失人员”找到的共同语言，意味着它能在各个年龄段和教育水平中广泛传播，由此酝酿出政府管理者不可预测的公共管理黑天鹅甚至灰犀牛事件。

五失人员的总数可能非常庞大。具体来说：?投资失败?：考虑到全国股民超过2亿，基民有7亿，虽然两者有所重合，但估计总人数超过8亿，基本上都是投资失败者。生活失意、心理失衡人数?：这部分可能更多，难以精确统计。具体到个人，每个人可能都属于上述某一类五失人员，或者兼具多种特征。因此，五失人员的规模对社会的影响也是深远的。?

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国内因素影响下，民族主义已经变成维持五失人员凝聚力的重要价值工具。在国民经济发展放缓、社会贫富差距进一步拉大、社会阶层流出现停滞等因素，对五失人员造成的心理压力空前大增，民族主义成为他们的心理止痛药，通过民粹化暂时忘却自身现实困境。反西方成为淤积已久的不满情绪发泄口，其中仇日情绪尤为浓厚，通过仇日来获得精神满足。再比如最近在中东发生的传呼机、对讲机爆炸事件，突然间引爆五失人员中的仇美科技的情绪。逢美必反、逢日必抗的情绪，在五失人员中浓厚，这种畸形的情绪积累，必然会产生诸多危害公共安全事件。

五失人员中间蕴藏的不安因素，对国家积极营造的良好对外局面带来挑战。2023年12月以来，中国给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西班牙等国家持普通护照人员，实行单方面免签政策。这极大吸引相关国家人员来华旅游。但五失人员对外仇恨敌视情绪，给这种良好的开放局面带来挑战，特别是极少数人为代表的公知大V（编按：有大群粉丝的微博认证账户）引领着五失人员仇恨西方、邪恶化西方；再加上抖音等诸多自媒体平台推波助澜，五失人员认知中的西方集团就是敌人。这个观念已经根深蒂固。

以上问题如果不及时调整，民族主义民粹化会给中国带来灾难。当前国家意识形态领域急须引导民智恢复理性，推动国民的精神转型。

二、扭转五失人员意识形态潜在民粹化、行为义和团化风险的建议

官方主流媒体要实现自媒体化转型，更好地引导五失人员意识形态。面对他们意识形态中的不稳定因素日益凸显，建议五失人员意识形态引导，要全面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思想，主流媒体要占领自媒体的制高点，从主流媒体层面把民族主义情绪引向理性化，避免进一步民粹化，最大可能杜绝出现义和团化的行为。

9月18日深圳日本小孩遇刺案后，网络上的民粹主义言论泛滥成灾，其中最为炸裂的，当属四川甘孜一位副县长那句话“杀个小孩多大的事？”一位地方政府领导人能讲出这种话，而且还是博士，那五失人员行为的义和团化，在某个时刻爆发就是大概率事件。

在过去数年的疫情防控中，国家在社区管理数据科技的投入方面取得巨大成果，当前面对五失人员意识形态领域的不安定因素日益凸显的情况下，建议考虑引进精准防控系统的那一套，把分布在社区的相关人员进行精准追踪管理、引导，及时发现不稳定因素，及时引导排解不稳定因素，最大限度减低对社会安定的威胁。

从中国对部分西方国家实施144小时单向免签政策落地实施的数月效果来看，这个政策能有效带动民间交流，推动中西发展要素的快速流动。建议在总结近半年来的单向免签政策实践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对西方国家免签的数量范围、事项范围、加长免签时间，比如来中国探亲、访亲、访学之类的免签时间，延长到一个月至一个季度不等。助推民间多层次交流，通过更多深层次交流，化解中国民间对西方的不当情绪，培育有时代担当的大国公民，全面扭转多年淤积下来的不当民族情绪高涨局面。

对于民族主义民粹化、义和团化，并不是电灯开关，没法做到一按就开再按就能关上。它更像是一场洪水，一旦泛滥就必然殃及经济、社会、国家形象等诸多方面，必然会收不住。政府文化部门要强化文化市场监管，特别是电视剧、自媒体领域涉及民族历史事件的作品宣导，要尊重历史和常识，严肃对待认知逻辑，全面清理多年来积累下的各种“神剧”、下架那些歪曲历史事实的民粹主义鸡汤片，造成民族主义民粹化，确定敌我不以是非论而以民粹文化论，进而对经济、社会、国家形象造成持续的不可逆转影响。

把民族主义民粹化，民粹主义义和团化，可以给五失人员郁积的不满情绪制造一个泄愤口，但这是一种饮鸩止渴的引导方式，会给国家、社会造成巨大创伤。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中国绝不能出现这种情况。否则，洪水滔天的景象将把中华民族冲到远离星际文明、人工智能（AI）文明的孤岛上。

作者是中国民建中央财政金融委委员、湖南民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