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萌：新加坡的贵和朴实

到底新加坡是个怎样的国家？从好的方面想，越是这样看起来充满矛盾，越是能吸引不同的人来这里看看，再回去把各自的新加坡故事说一遍。

自去年下半年开始经营小红书以来，《联合早报》的小红书出现过几次爆款笔记。在泰勒丝旋风刮起来之前，小红书上比较能引起互动的笔记多跟新加坡旅游有关，比如金沙酒店外的龙年新春无人机表演、南洋理工大学向旅行团收费、鱼尾狮要关闭整修等。

小红书的用户多在中国，也有一些住在海外，这些新加坡的旅游贴文总能引来不少评论，围城内外，大家都能说上几句。

开放免签后，中国社媒上关于新加坡的个人游记也多了起来，五花八门的内容都有，从别人的视角可以看到不同的新加坡，有时候还挺新鲜。

跟官方推荐的，或者是一般人认为的旅游重点不同，社媒用户对于新加坡趴趴走几天下来，往往有本地人不以为然的感悟。

比如，有网民上飞机前把钱包落在巴士上，本地朋友帮她打电话到总站，发现巴士走了一大段路后钱包还能完好归还。

有网民观察到新加坡的巴士很包容，遇到坐轮椅的乘客，巴士靠站时会停得比较近，让司机放下斜道让轮椅使用者上下车。

有人注意到新加坡的购物中心夜不闭户，总是敞着大门，一大早去做瑜伽可以穿过珠宝店；小区里灯火长明，在咖啡座去洗手间电脑就开着留在桌上。

也有人来泰勒丝的演唱会后，看到体育场地铁站外为了让人分批进站搭地铁，组织唱起了泰勒丝的歌曲，让人停留一会再进站，留言说：“要论分流，还得是新加坡。”

中国驻新加坡大使馆2月份在微信公众号发布了一套《平安狮城游》的视频，两个女生以短片的方式，很有代入感地介绍如何在新加坡安全出行。

视频里介绍的贴士有：想要巴士停站要按红色按钮、不乱过马路、尊重多元文化、不用钱包霸位、不乱拿小贩摊位前的餐具。就连酒后、深夜不要下水以防溺水，还有室内外温差大，出门带薄外套这样的建议都有。大使馆也呼吁同胞不要乱接电话，还有跨境赌博属于犯法行为。

疫情结束后，中国旅客的热门目的地不只新加坡，还有马来西亚、泰国、日本和韩国等。有趣的是，这些地方的中国大使馆微信账号上多发布中国外交部新闻和基本的领事信息，只有驻新加坡大使馆充满生活气息，手把手教大家如何好好旅游。

难道这只是巧合，刚好驻新加坡的大使馆特别操心？又或者，泰国、马来西亚和日本生活习俗更容易让中国旅客融入？还是这些地方的旅游外宣做得更好，中国旅客不容易碰壁、踩雷？

从社媒上各路好汉上传的内容来看，我觉得新加坡给中国旅客带来的体验有些两极化。在朴实、友善、守规矩、安全的另一端，是新加坡的规矩多、法规严、物价高。加上城市国家密度高，本地人在日常活动范围内会经常遇到游客，因此摩擦的概率也大了起来。

从某种程度上，新加坡这种“表里不一”，造成了预期和实际体验的反差较大。

这里一边是疯狂富豪游乐园、精英聚集地，来这里旅游意味着你已经“抵达”了。比如，农历新年期间，好些中国游客来本地旅游，无不感叹物价昂贵，食阁吃了20多元的菜饭、酒店门口招德士要50元、一顿海鲜动辄上千元等等。“中产来新加坡变破产”“免签不是免费”一度成了热门词条。

另一边，这里的社会政策完善、人民可以安居乐业，又有平价的小贩中心和免费的公园和儿童游乐场，钱包未必须要破个大洞，甚至还有民风纯朴、路不拾遗的一面。

到底新加坡是个怎样的国家？从好的方面想，越是这样看起来充满矛盾，越是能吸引不同的人来这里看看，再回去把各自的新加坡故事说一遍。她肯定不是富得流油、但也绝对不是东南亚后巷。她肯定是个追逐梦想的好地方，但你若什么也不是，她也不会狠心抛弃你。她可以很贵，也可以很朴实。

她须要你来了解之后，仔细体会才能比较客观公道地说一说。

（作者是《联合早报》受众策略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