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镇宇：现代战争的通信软肋

科技新视野

如果1990年代波湾战争的启示是发射导弹的“按钮战争”，这次俄乌之战无疑就是结合网络的“信息战争”。现代化武器的操作与军事情报交换，高度依赖信息基础建设的支持，而信息基础建设主要还是通过国家的通信网络建设，特别是“有线”的实体线路。

尽管军方使用的信息管道是封闭的加密线路，但仍有赖传统的电话线路做为传输媒介，或者更高带宽的光纤通道。例如雷达与战情指挥中心的沟通，须要透过传统线路传递。先进防御武器，例如地对空导弹，也须要根据实际情况传输弹道发射参数，达到有效防卫。更不用说以攻击为主的长程导弹，肯定需要大量实时精确弹道数据确保精准攻击。

无线通信在今日虽然已经进步，但仍有很大的概率被拦截信号后破译，或者用电波干扰的方式阻断传输。无线通信整体的可靠性与保密性仍不及有线网络，这个概念在家用网络就能得到验证。俄乌之战中多次传出俄国无线通信内容被欧美截获后解密的情况，证明无线的保密性并不可靠。另外，手机通信基站之间的数据交换，仍须依赖实体线路，否则即便信号强度够，也无用武之地。

有鉴于实体通信线路在今日的重要性，新一代的军事战略应把过去水电的相关设施，例如发电厂、电网、水库与供水管线的防御，加入电信机房、数据中心与海底电缆。军方应协助业者整合并测试备援线路的机制，避免任何通信中断的可能。日前有媒体报道指出，乌克兰在战争期间依然有工程师持续待命，修复被破坏的通信线路。相信这是目前乌克兰仍旧能向国际发声，呈现国家当前战况惨烈的主要原因；同时也给未来战略一个新的指导方针：战争第一步先彻底破坏对方通信基础建设，除了可以削弱现代化武器的战力发挥与国内战情传递，也因为交战国内的信息不流通与对外封闭，进一步传递假新闻，造成士兵或人民的恐慌与猜忌，达到心理层面的认知作战目的。

至于本次战事几次建功的“星链”（Starlink），笔者对其在未来战争的应用持保留态度。首先是前述的干扰问题，会遇到电磁脉冲攻击的挑战。经历俄乌战争之后，必定会有国家研发地面战新一代信号阻断方式。目前世界上几大强权国家都在发展太空计划甚至太空武器，从太空对星链传输所需的卫星进行实体破坏，并非不可能。低轨卫星作为有线通信网络的替代方案，尚需时间来证明。

作者是软件质量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