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宏德：中国大学教育的托马斯定理

肖宏德

大学作为冷峻良知的最后一道防线，关乎价值观和人格的塑造。教师作为学校主体，一言一行不可不谨言慎行。遵纪守法，文化自信，明确工作职责，做好本职工作，是基本也是最大的师德。

近日，“湖南邵阳学院花费1800多万元（人民币，下同，约360万新元）引进23名菲律宾亚当森大学（Adamson University）哲学博士”一事爆点上热搜，引发巨大争议。公示显示这23名博士均是2019年8月至2021年12月，在亚当森大学完成博士学历，所学专业均为哲学（教育学），学习时间只有两年四个月。其中，每位博士引进费35万元，科研启动费15万元，过渡性租房补贴14.4万元，不需解决配偶工作增加引进费20万元，每位博士的引进花费共计84.4万元，总计费用1800多万元。

近年来，地方新建本科院校，为了升大、申请学科硕士点或博士点，多采用这一套路。湖南邵阳学院这一操作之所以引发巨大舆情，纯粹是学校领导层出现虚幻的成就感、崇洋媚外、缺少文化自信所致。以程序化方式公示人才引进情况，目的是让本次人才引进事实化及合法化。

美国社会学大师托马斯（William Isaac Thomas）提出托马斯定理：“假如人们把条件定义为真，则根据其结果它们即为真”。原本只是为了提升学校博士师资数量，在升大或学科点申请过程中滥竽充数钻政策空子蒙混过关；结果是，弄虚作假多了自己都当真了，需要这个谎言去维持虚荣心和成就感，沉浸在这个幻觉兴奋之中。不愿意去面对学校现实的生态环境，反而是要活在一种虚假的成就感之中。滥竽充数的菲律宾亚当森大学教育学“水博士”，在学校沉浸式虚幻当中，被当作人才花巨资引进。

中国高等教育体系的建立和发展，主要学习和借鉴苏联教育模式。高校主要包括综合性大学、理工科类大学、人文社科类大学及专业类学院。专业类学院以突出专业性和职业性为主。当时的高等教育体系基本适应和满足了建设事业的发展，高校一度师资匮乏，大学除招录研究生任教外，也会选择本校优秀本科毕业生留校充当教职，部分学校会从外校招录一些本科毕业生。20世纪90年代，本科和研究生不断扩大招生。同时，伴随高校合并潮，几家大学或学院组建成实力更强的综合性大学。此后，专科学校升格为新建本科院校，再合并其他中等专业或师范学校。

由于大学之间恶性竞争，付出越来越高的代价。高校教育大量内卷化，表面上看来不断创新，实际上没有效果，而且出现越来越多的问题与矛盾。高校招录人才的学历要求一路内卷，从本科到硕士到博士，要求节节高升。一度被描述为“华为军师”“华为海军司令”，拥有多个高级头衔的北京大学教授陈春花被质疑学历造假。她获得工商管理博士的“爱尔兰欧洲大学”被认为是野鸡大学，疑似本人花钱买假文凭。老师不一心一意谋教书育人，醉心于搞歪门邪道，动歪脑筋投机取巧，妄图学历蜕变一夜升级，套取海外博士帽子，最终落得个被“海龟”帽反噬翻车的结果。

进入新时代，大陆政府中央、国务院作重大战略决策，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和世界一流学科。伴随教育治理体系的完善和治理能力的提升，“海龟”博士（人才）被泛化，“土鳖”博士（人才）被污名化的现状，一定能够被彻底扭转，拥有文化自信和高教自信，也才能为民族复兴提供有力支撑。

作者是成都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