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松：不被年龄歧视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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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同的时间和场合，遇到两个老友。一个是导游，一个跑业务，两人互不相识，最近却都因为疫情关系，无法继续在他们熟悉的行业立足。

导游老友年约60岁，英语很溜，是典型的“欧洲通”。当了大半辈子“自由身”导游的他，每次带团出发到欧洲前都会做足功课，除了沿途介绍美景，每到一处还会为团员讲述一些与当地相关的历史，协助团员深入了解、欣赏眼前的景和物。

他曾说过，当导游最大的满足感不在于小费多寡，而是让团员心有所获，成为用心旅行的“旅者”，不是走马看花的“游客”。

我20年前跟过他的团，当时就对他滔滔不绝、说不完的历史故事刮目相看。哪国的公主嫁哪国的国王，不同国家之间的“恩怨情仇”，他都可以娓娓道来，团员往往在不知不觉中，轻轻松松就把历史课上完。

疫情期间没团好带，老友只好暂时吃老本，好不容易等到旅游业重启，他满心期待地联络旅行社，却发现原本熟悉的行业突然变得很陌生。

过去“相熟”的旅行社，现在都把团留给年纪较轻的全职导游，老友这些稍有年纪，而且是自由身的导游，突然都被排挤在导游名单外了。

眼看带团无望，老友只好另谋出路，结果又回到他所熟悉的樟宜机场工作，身份则从导游变成客服员。

第二位老友接近60岁，大半辈子为公司出国跑业务，疫情期间没得飞，好不容易等到边境重开，却惊觉名字出现在公司的裁员名单上。

我这老友做人规规矩矩，在家是好丈夫、好父亲，在公司做事也是出了名的认真，而且使命必达。

这次被裁，老友只能无奈认命，他四处问工，连吃几次闭门羹，最后搁下笔记型电脑，脱下长袖衣、皮鞋和领带，在某家政府医院当起后勤人员。

老友现在的同事，最年轻的都比他年长近10岁，他突然成了同事眼中的“小弟”。由于年轻，做事勤快，医院里较粗重的活自然也都落在他身上，上班头几天，就连经常跑步健身的他都感到体力透支。所幸他认真的态度始终如一，不曾动摇过。

两位老友，认真活了大半辈子后失业，照理遭受的打击也不小，但他们很快就把心情调适过来，拒绝怨天尤人，认清和接受现实，积极为未来做好准备。

原本当导游的老友说，与其看着入境厅叹息，不如化悲愤为力量，每天自我勉励，只要继续充实自己，总有一天他会带着一群“旅客”，再次走进樟宜机场的出境厅。原本跑业务的老友，不期待做回老本行，但他至少是知足的，把眼前的际遇当挑战，坚信只要心态正面，雨过天晴的一天总会到来。

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更相信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作者是《联合早报》采访组副主任 chinks@sph.com.s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