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取消总理记者会 分析：开放倒退将冲击信心

今年中国全国人大会议闭幕后不再举行总理记者会，此后几年如无特殊情况也不会有这个环节。全国人大会议发言人娄勤俭宣布上述消息后，大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数百名中外记者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官方做出这个决定，事前毫无征兆，让人措手不及。这个改变意味着全国人大会议延续了30多年的惯例被打破，也加剧外界对中国信息管控进一步收紧、对外开放程度倒退的担忧。

本次人大会议星期一（3月4日）中午举行第一场新闻发布会。大会发言人娄勤俭在回答中新社的提问时说，国务院总理李强去年在记者会上就经济社会发展重点问题和政府自身建设作了深入阐述，也明确整个任期工作思路。星期二（5日）的人大会议开幕式上，李强将做政府工作报告，加上发改委和财政部分别提交的计划报告和预算报告，对社会主要关切“都有具体回应”。

他指出，大会也将增加部长记者会场次和出席人数，并举行代表团开放活动，为记者提供更多采访机会。

娄勤俭说：“统筹考虑以上安排，今年十四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闭幕后，不举行总理记者会。如无特殊情况，本届全国人大后几年也不再举行总理记者会。”

台湾开南大学人文社会学院院长张执中接受《联合早报》采访时分析，目前中国经济、民生、内政和外交形势都不容乐观。如果召开总理记者会，李强料将面对大量尖锐问题，让决策层担心两会议题失焦。“娄勤俭说得很清楚：大家今年只要从中央政府和各部门报告中获取信息就好。”

张执中也指出，取消总理记者会代表高层持续收紧对媒体和信息管控，让中国扩大开放的承诺大打折扣，必将进一步冲击在华外企信心。“决策层想必预料到这些后果，但还是一意孤行，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

针对这项决定涉及高层权力斗争的猜测，张执中认为，此举不是为了限制总理权力，而是避免中央政府被“揭短”，但这么做实质上将降低国务院和总理的地位。“不让总理出来面对记者，总理就沦为一府一委两院（中央政府、监察委、最高法院和检察院）中的一名官员。”

本届人大会议的议程之一是审议国务院组织法修订草案。娄勤俭介绍，此次修订的主要内容，包括明确国务院的性质地位和工作指导思想、完善国务院机构及其职权相关规定、健全国务院会议制度，以及增加国务院依法全面正确履行职能的制度措施。

今年刚被任命为人大会议发言人的娄勤俭，此前长期在地方任职，先后担任过陕西和江苏省委书记。他在2021年底转往全国人大，历任全国人大财经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人大常委会委员、外事委员会主任委员。

全国人大去年刚任命人大常委会委员、外事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王超为发言人，但他并未按惯例继续担任今年的发言人。

娄勤俭在约一个半小时的记者会上，还就中国经济、中美关系、反间谍法和南中国海局势等问题，回答了中外媒体的十多道问题。

被问到美国大选如何影响中美关系，娄勤俭说，美国大选是美国内政，中国对此不持立场。不论谁当选，中国都希望美国能够同中国相向而行，推动两国关系朝稳定健康、可持续的方向发展。

针对新版《反间谍法》将导致在华外企面对更大风险的看法，娄勤俭强调这是“错误解读”。他说，新修订的《反间谍法》并没有扩大间谍行为的范围，不针对商业往来、科研合作、学术交流等正常活动。

中国全国人大会议3月5日上午开幕，3月11日下午闭幕，会期七天，比去年换届人大会议的八天半会期减少一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