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泽远：半年12名将军落马

中国全国人大官网近日发布2024年第一号《全国人大常委会公报》，首次披露了去年12月下旬被宣布罢免全国人大代表职务的九名军方高级将领的职位、原因和时间。他们全都涉嫌“严重违纪违法”。

这九名将领包括三名上将、四名中将，两名少将。他们分别是连续两任火箭军司令员周亚宁上将、李玉超上将，空军原司令员丁来杭上将，火箭军原副司令员李传广中将，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原副参谋长张振中中将，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原副部长张育林中将，南部战区原副司令员兼南部战区海军司令员鞠新春中将，火箭军装备部原部长吕宏少将，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原副部长饶文敏少将。

根据该期公报刊登的《关于个别代表的代表资格的报告》，最早被罢免全国人大代表职务的是张振中。报告称，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原副参谋长张振中，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2023年7月7日，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召开军人代表大会决定罢免张振中的全国人大代表职务。

张振中曾任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司令员、海南文昌发射场区总指挥，2016年升任火箭军副司令员，2022年出任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副参谋长，属于从火箭军成长起来的高级将领。

在张振中之后，李玉超、周亚宁、吕宏于去年9月26日被罢免全国人大代表职务，鞠新春于去年11月27日被罢免全国人大代表职务，张育林、饶文敏于去年11月28日被罢免全国人大代表职务，丁来杭于去年12月4日被罢免全国人大代表职务，李传广于去年12月5日被罢免全国人大代表职务。

去年7月31日，中共中央军委举行晋升上将军衔仪式，火箭军司令员王厚斌和政委徐西盛晋升上将。这是官方首次披露两人新职，同时证实火箭军原司令员李玉超和原政委徐忠波上将已被双双免职。

另据《北京日报》报道，火箭军少将李同建因涉嫌严重违纪和职务犯罪，去年9月下旬被驻京部队召开军人代表大会决定罢免北京市人大代表职务。从时间上看，李同建应该与李玉超、周亚宁等人同时落马。

李玉超、徐忠波、周亚宁、张振中、李传广、吕宏、李同建等原火箭军高级将领被“一锅端”，由来自海军的王厚斌和来自空军的徐西盛接任火箭军司令员和政委，显示火箭军原高层发生了重大“窝案”，已不受高层信任，需要彻底整顿。

同时，曾任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副部长的张育林、饶文敏两人一起被罢免，显示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也出现了重大“窝案”。

火箭军与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的重大“窝案”又都指向中国原国务委员、国防部长李尚福上将。李尚福与火箭军和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都有过密切关系。他曾任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司令员，是张振中的“前辈”。2014年，李尚福升任解放军总装备部副部长，2016年出任解放军战略支援部队副司令员兼参谋长，2017年升任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部长。去年3月，李尚福升任国务委员、国防部长，跻身“党和国家领导人”序列。

去年7月后，李尚福一直没有在公开场合出现，有关他“出事”的传闻一度甚嚣尘上。直到去年10月25日，官方宣布免去李尚福国务委员、国防部长职位，首次证实李尚福“出事”。

从官方披露的信息看，仅从去年7月以来，有据可查的落马将军已达12名，其中包括五名上将、四名中将、三名少将。这在中国军方反腐败历史上还十分少见。

除军队外，曾受高层器重的军工系统也接连发生重大案件。去年12月，全国政协撤销了中国航天科技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吴燕生、中国兵器工业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刘石泉、中国航天科工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王长青的全国政协委员资格。今年1月29日，全国政协又撤销了中国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长王小军的全国政协委员资格。

这些军工系统领军人物的落马，很可能与火箭军以及中央军委发展部的“窝案”有牵连。实际上，包括航天在内的中国军工系统近些年成绩显著，不少来自军工系统的官员也正在中国政坛上担任重要角色。

火箭军、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以及军工系统的“窝案”显示，尽管中共十八大后高层一直高举反腐败旗帜，腐败仍是包括军队在内的中国官场亟待解决的重大挑战。

中国官方在上月举行中纪委全会上强调，面对依然严峻复杂的形势，反腐败绝对不能回头、不能松懈、不能慈悲，必须永远吹冲锋号；要围绕一体推进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等完善基础性法规制度，健全加强对“一把手”和领导班子监督配套制度。

但在“官本位”和特权思想依然浓厚的中国，如何有效加强对“一把手”和领导班子的监督，依然是道阻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