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泽远：中国军队反腐令人震撼

2023年12月29日，中国全国人大常委会一口气罢免了九名军方高级将领的全国人大代表资格，意味着这九名将领都“出事”了，否则不会被罢免。

这九人中，有据可查的至少有三名上将、四名中将。其中包括原空军司令员丁来杭上将，连续两任火箭军司令员周亚宁上将、李玉超上将，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副参谋长张振中中将，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原副部长张育林中将，南部战区副司令员兼南部战区海军司令员鞠新春中将，火箭军原参谋长、副司令员李传广中将。

另外两人分别是曾任火箭军装备部部长的吕宏和曾在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任职的饶文敏。这两人虽然军衔不详，但能代表军方担任全国人大代表，一般也都是将军级别。

加上几个月前被撤职的中国国防部原部长李尚福上将、火箭军原政委徐忠波上将，2023年落马的中国高级将领至少有11人。

不到一年就有10多名高级将领“出事”，其中还包括五名上将，即使放在2012年中共十八大后高层一直强力反腐的背景下来看，也属十分罕见，可谓令人震撼！

对于这些高级将领“出事”的原因，官方迄今尚未作出任何说明。外界有传言说，他们中有人可能被渗透收买，涉嫌泄密甚至出卖情报；也有传言称他们对高层政策不满，可能私下组成某种联盟。

但上述说法很难找到证据支持。一般而言，能晋升将军的军方人士已可享受丰厚待遇，非一般物质利益可收买，故意泄密或出卖情报的风险远远大于可能的收益。至于军队将领私下搞政治性结盟，在控制严密的中国军队更是风险极大，改革开放后还极少发生类似事件。

不过对中共来说，高级官员腐败本身也是政治问题。高级官员腐败首先辜负了高层对该名官员的信任，损害高层威信，并且高级官员一旦腐败，就不可能按照高层的要求去履职尽责，落实高层意图，还会败坏中共形象。因此，高层历来严查政治问题与腐败问题交织的案件。

因此，这些人“出事”的最大可能还是利用手中的权力搞腐败。尽管过去10多年来中共一直没有放松反腐，高层也先后揪出中共中央军委原副主席郭伯雄、徐才厚等“大老虎”，但军队权力过于集中并且缺乏有效监督和制衡的局面并未发生本质改变。

从这轮“出事”的人员组成看，火箭军和军队装备系统无疑占了大头。

李尚福曾任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司令员、解放军总装备部司令部参谋长等职，2017年担任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部长；周亚宁、李玉超从2017年开始先后担任火箭军司令员；张振中也曾担任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司令员，后任火箭军副司令员；李传广长期在火箭军服役，曾任火箭军参谋长、副司令员；吕宏曾担任火箭军装备部部长；张育林曾任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副部长，饶文敏也在军委装备发展部担任领导。显然，这些人都与火箭军和军队装备事务有密切关系。

12月27日，中国全国政协撤销了中国航天科技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吴燕生、中国兵器工业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刘石泉、中国航天科工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王长青的全国政协委员资格。航天科技、航天科工两大集团是火箭军装备的重要来源，兵器工业集团则是研制军队装备的“国家队”。吴燕生、刘石泉都是副部级高官，王长青则是航天领域的知名专家，他们纷纷“出事”，从侧面证实了航天系统、火箭军和军队装备系统发生了少见的重大“窝案”。

除火箭军和军队装备系统外，空军原司令员丁来杭、南部战区海军原司令员鞠新春也在被查行列。短短几个月就拿下包括五名上将在内的10多名高级将领，显示仍然严密掌控军队，在没有引起外界过多关注和军队内部反弹的情况下，就完成了这轮对军方一系列大案的查处。

同时，这轮反腐也再次表明，中国官方推动的中国军事大改革虽然成效显著，但腐败仍是军队以及整个执政党的最大风险。

中国官方2023年1月在中纪委全会讲话上强调，反腐败斗争形势依然严峻复杂，遏制增量、清除存量的任务依然艰巨；全面从严治党是中共的长期战略、永恒课题。现在看来，这一判断比较符合中国的实际情况。

二十届中共中央纪委将在2024年1月8日至10日召开第三次全体会议，预计中国官方将在会上重申始终保持零容忍震慑不变，一体推进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

但在现有高度集权的体制下，要做到官员特别是高级官员不敢腐、不能腐和不想腐，显然十分困难。除了强力反腐外，中共还需大力推动经济和政治领域的改革，减少腐败产生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