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第二个百年目标迈进 中国政治进入二十大时间
下半年将要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简称“二十大”)是2022年中国最重要的政治事件。
中国政治已进入“二十大时间”,广义上说,这将延续到2023年中国“两会”(全国人大和全国政协年会)。
这一时期,地方大员、尤其是高层人事变动将是主要看点。
2022年中国最重要的政治事件当属将于下半年举行的中共二十大。按照去年11月召开的中共十九届六中全会的说法,二十大是中共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新征程的重要时刻召开的一次十分重要的代表大会,是党和国家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
六中全会之后,中国政治进入二十大时间,各级官方在部署新一年工作时都会突出一个口号,即“以优异成绩迎接党的二十大胜利召开”。
六中全会《决议》已指明方向
中共向来强调从历史和全局高度把握发展大势。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简称《决议》),不仅总结了中共百年经验,也对中共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提出明确要求。
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主任江金权解读说,《决议》是新时代中共牢记初心使命、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宣言,是以史为鉴、开创未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行动指南,是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发的动员令。
也就是说,六中全会《决议》已经为中共二十大指明了方向,中共二十大将在政治上、理论上体现《决议》精神,《决议》也是打开中共二十大思想政治路线的一把钥匙。
《决议》将中共百年历史分为四个时期,即从中共建党到1949年建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从1949年到1978年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1978年至2012年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2012年至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中共在这四个时期各自承担的历史任务是救国、立国、富国、强国。
《决议》重点落在中共十八大开启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并将新时代取得成就的根本原因归功于“两个确立”,也就是“确立习近平同志党中央的核心、全党的核心地位,确立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导地位”。
从官方近期的宣传口径看,“两个确立”将为中共达成今后10多年、乃至30年的奋斗目标,即2035年基本实现现代化和本世纪中叶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提供政治保障和思想指导。
将阐明四件大事10条历史经验
2017年中共十九大正式提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并将其概括为“八个明确”“十四个坚持”。《决议》则进一步将“八个明确”拓展为“十个明确”,增写了第七个“明确”和第十个“明确”,分别概括习近平经济思想和关于全面从严治党思想的主要内容。
《决议》总结了中共十八大以来在全面从严治党、经济建设、全面深化改革开放、全面依法治国、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国防和军队建设、坚持“一国两制”、外交工作等13个方面取得的成就,并强调其中的原创性思想、变革性实践、突破性进展和标志性成果。
可以预见,《决议》强调的“两个确立”,对习近平思想的阐述,对中共十八大、十九大以来成就的概括,将在中共二十大报告中得到重申和细化。
《决议》还规划了中共未来发展的四件大事:即全面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始终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坚定不移全面从严治党、抓好后继有人这个根本大计。同时,《决议》总结了对中共具有长远指导意义的10条历史经验:坚持党的领导、坚持人民至上、坚持理论创新、坚持独立自主、坚持中国道路、坚持胸怀天下、坚持开拓创新、坚持敢于斗争、坚持统一战线、坚持自我革命。
这四件大事和10条历史经验,也将是中共二十大报告需要进一步阐述的内容。
可以预见,《决议》强调的“两个确立”,对习近平思想的阐述,对中共十八大、十九大以来成就的概括,将在中共二十大报告中得到重申和细化。
稳字当头 经济基础要打牢
上月举行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简要分析了中国面临的局势,即世纪疫情冲击,百年变局加速演进,外部环境更趋复杂严峻和不确定。
官方所说的百年变局其实就是中国崛起引起的世界格局变化,这一变化必然导致中国外部环境更趋复杂严峻和不确定。除了疫情冲击有可能随着疫苗普及和新药物面世而有所缓解外,百年变局和外部环境严峻将是中共二十大规划今后五年发展必须考虑的因素。
上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中国经济发展面临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三重压力。这是近些年来中国高层首次将经济形势估计得如此严峻。对此,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给出的答案是:稳字当头,坚定不移做好自己的事情,沉着应对重大挑战,坚持高质量发展,坚持稳中求进,加强统筹协调。
从2011年开始,历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都把“稳中求进”明确为经济工作总基调,上月的会议不仅新增了“稳字当头”,“稳”字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公报中出现25处之多,可见二十大前高层都将“求稳心切”。
为了求稳,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要求必须做好“六稳”(稳就业、稳金融、稳外贸、稳外资、稳投资、稳预期)、“六保”(保居民就业、保基本民生、保市场主体、保粮食能源安全、保产业链供应链稳定、保基层运转)工作,持续改善民生,着力稳定宏观经济大盘,保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保持社会大局稳定,以迎接中共二十大“胜利召开”。
会议还要求各地区、各部门承担稳定宏观经济的责任,强调宏观政策要稳健有效;微观政策要持续激发市场主体活力;结构政策要着力畅通国民经济循环;科技政策要扎实落地;改革开放政策要激活发展动力;区域政策要增强发展的平衡性、协调性;社会政策要兜住兜牢民生底线。
通过合理制度把“蛋糕”切好
对于共同富裕,会议提出首先要把“蛋糕”做大做好,然后通过合理的制度安排把“蛋糕”切好分好;对资本则要设置“红绿灯”,防止资本野蛮生长;对碳达峰、碳中和目标,会议称“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要立足以煤为主的基本国情,推动煤炭和新能源优化组合,制止一些地区盲目减碳,影响经济和民生大局。
上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是近些年类似会议中新提法最多的一次。会议对外部形势、经济压力、宏观和微观政策、共同富裕、碳达峰碳中和,以及干部能力等问题都有新的观点。
中共二十大报告将在此基础上深化这些观点。
省级领导班子换届 “下半场”还有不少看点
省级地方党委换届是中共全国代表大会召开前的必须步骤。通过省级党委换届,中共将选出参加新一届全国代表大会的地方代表。其中,新当选的省级党政“一把手”将成为中共二十大后新一届中央委员会委员,部分省级党委副书记和副省级城市党委书记将成为新一届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
按照惯例,中共省级党委换届一般分为上、下半场。从去年10月下旬到12月下旬,中共31个省级地方党委,已有14个通过党代会完成领导班子换届,标志着二十大前省级党委换届上半场已经结束。余下17个省级党委换届,将在今年7月前结束。
去年10月底,新疆、山西、河南、安徽四省区率先完成换届;11月底,江西、江苏、广西、西藏、湖南、云南、内蒙古、福建、河北等九个省区完成换届;12月下旬,辽宁完成换届。目前来看,已完成换届的14个省级行政区,与五年前中共十九大前“上半场”换届的名单完全一致,表明省级党委换届严格按照五年任期来进行。
省级党政“一把手”已基本卡位
在2017年6月底中共十九大前省级党委换届完成时,有85张新面孔进入省级党委常委,其中包括两名“70后”(1970年代出生),即上海市委常委诸葛宇杰和江西省委常委刘捷。
但这次中共二十大前省级党委换届的力度明显高于上届。从已经换届完毕的14个省级党委领导班子看,新任省委常委多达60人,其中22人是“70后”。按照这一比例,随着省级党委换届“下半场”拉开帷幕,预计新晋省级党委常委的官员将超过130人,其中“70后”将在50人左右。
通过省级党委和中央各部委领导班子换届,中共二十大前后将形成以“50后”(1950年代出生)为首脑、“60后”(1960年代出生)为主力、“70后”为新锐的高级干部年龄架构。
过去几个月,中共高层基本完成对省级党政“一把手”的调整,各省级党委书记和行政首长也基本到位,以利省级党委换届顺利进行。也就是说,虽然省级党委换届尚未完成,省级党政“一把手”的卡位已基本结束,即使二十大前还有调整,幅度也不会很大。
但今年开始的“下半场”省级党委换届仍有不少看点,其中,北京、上海、天津、重庆、广东党委书记的人选尤其令人关注,因为这五个位置以及新疆党委书记都由中共政治局委员担任,无论留任还是新任,都将是外界分析下一届中共政治局成员的重要依据。
不过,上述由中共政治局委员担任党委书记的六个地区,即使完成换届,其“一把手”也有变更的可能。
“航天少帅”马兴瑞超越张庆伟
比如中共新疆党委刚换届两个月,连任党委书记的陈全国就被广东省长马兴瑞取代。马兴瑞由此拿到下届中共政治局的“入场券”,陈全国能否进入下届政治局,眼下尚难判断。
马兴瑞入主新疆多少有些出人意料。马兴瑞出身航天系统,1999年40岁时成为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副总经理,2007年接替现任中共湖南省委书记的张庆伟,出任航天科技集团总经理。马兴瑞虽然也和张庆伟一样被称作“航天少帅”,资历却明显不及已经担任两个省委书记的后者。马兴瑞这次超越张庆伟,率先拿到下届政治局门票,表明他的能力和忠诚都受到最高领导层的赞许。
不过,从更长的时间看,2022年将满63岁的马兴瑞到2027年将满68岁,新疆“一把手”以及中共政治局委员有可能是他仕途的最高点。
其他五个担任地方“一把手”的中共政治局委员,二十大时都未到达退休年龄。其中,北京市委书记蔡奇、上海市委书记李强、重庆市委书记陈敏尔曾是中共总书记习近平主政福建、浙江时的老部下,广东省委书记李希、天津市委书记李鸿忠深受习近平信任,他们很有可能在中共二十大后进入新一届政治局,并留任现职或调任中央。其中,正值“当打之年”的陈敏尔和李强还是下届中共政治局常委的热门人选。
习近平几天前在中共政治局民主生活会上说,召开中共二十大是政治局2022年的首要政治任务,政治局成员要严格遵守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严格遵守组织纪律、换届纪律;要教育引导领导干部正确看待组织、正确看待自己,服从大局、服从组织、服从安排。
狭义上说,二十大时间将延续到二十大闭幕后中共二十届一中全会选出新一届中央政治局、政治局常委会、总书记等领导层;广义上说,二十大时间还包括明年中国“两会”进行的全国人大、国务院、全国政协领导层换届。这一时期,地方大员、尤其是高层人事变动将是主要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