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科斯与西方国家加强外交威慑中国
由于中国好斗地坚持对南中国海的主权主张,菲律宾总统小费迪南德·马科斯把上任后的第一年花在了加强与本国最古老的盟友美国的联盟上。现在,他正在用一个更广泛的合作伙伴新网络来稳固支持。
在菲律宾与中国领土争端的关键时刻,马科斯正在加大自己强硬外交政策的强度。近几个月来,中国船只与菲律宾船只的海上冲突变得更加频繁。
今年1月,马科斯和越南领导人承诺让两国的海岸警卫队更密切地合作。越南是抗争中国对这个重要航道水域主权主张的又一个国家。本月,马科斯与澳大利亚成功地签署了一项海事合作协议。上周,他把宣传做到了欧洲。
“必须承认,全世界60%的贸易经过南中国海。因此,这不仅是菲律宾一国的利益,或是东南亚国家联盟或印太地区的利益,而且是整个世界的利益,”马科斯上周二在柏林说。
马科斯是十年来第一位访问德国的菲律宾总统,站在德国总理奥拉夫·肖尔茨旁边的马科斯还表示:“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利益,必须确保南中国海作为所有国际贸易的安全通道。”
分析人士说,这些接二连三的外交活动也许最终会有助于威慑中国。但他们也承认,中国政府会继续对自己的领土主张变本加厉,导致发生冲突的风险增加,最终可能把菲律宾最古老的条约盟友美国卷进来。华盛顿已多次谴责北京的行动,并誓言一旦发生武装冲突,将帮助马尼拉。
马科斯2022年6月上任后采取的外交政策战略与其前任罗德里戈·杜特地的几乎完全相反。杜特地一脚踢开了西方,去讨好中国,马科斯不仅恢复并巩固了与美国和日本等传统安全伙伴的关系,还与瑞典、法国等国家发展出新关系,他的政府还推进了军火交易和军事演习。
紧张局势本月再度升级,中国船只在距离菲律宾西部省份巴拉望海岸200公里的第二托马斯沙洲(Second Thomas Shoal,中国称之为仁爱礁——译注)附近拦截了菲律宾船只。这次冲突最终导致了中国海警船与菲律宾海警船相撞。
马科斯当时对记者说,还没有理由启动与美国的共同防御条约。
中国声称对南中国海90%的水域拥有主权,包括一些距离中国大陆好几百公里,位于越南、马来西亚、文莱、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周边的水域。在过去十年左右,中国加强了对这些水域的控制,通过在帕拉塞尔群岛(中国称之为西沙群岛——译注)和斯普拉特利群岛(中国称之为南沙群岛——译注)这两个岛链上建设和增强前哨基地和机场,扩大了它的军事足迹。
斯普拉特利群岛的军事化让中国能在距离本国海岸800公里的水域保持全天候存在。驻扎在那里的中国船只一再骚扰附近水域的菲律宾渔船,海牙的国际法庭已将该水域裁定为菲律宾、越南和其他国家的传统渔场。中国在该水域的军事存在也阻碍了菲律宾在其周边水域充分勘探石油和天然气储量。
中国将南中国海的频繁冲突归咎于菲律宾。
中国外交部长王毅曾在去年12月指责菲律宾“改变了迄今的政策立场,背弃了自己作出的承诺,不断在海上挑衅滋事”。
王毅还警告说,“如果菲方误判形势,一意孤行,甚至与不怀好意的外部势力相互勾联,继续生事生乱,中方必将依法维权,坚决回应。”
两周后,菲律宾宣布与英国和加拿大签署了加强防务合作的协议。据对公开声明的统计,马科斯去年与七个国家签署了十项安全协议,与英国和加拿大的协议是其中的一部分。
“中国基本上是在把我们推向美国以其他已示支持的国家,包括远在欧洲的德国和捷克共和国,”位于马尼拉的德拉萨勒大学国际研究教授雷纳托·克鲁兹·德卡斯特罗说。
上周四,捷克共和国总统彼得·帕维尔表示,他愿意在国防和网络安全方面与菲律宾合作,还说,他的国家在南中国海问题上“完全”支持菲律宾政府。
“南中国海对我们来说似乎很远很远,但如果考虑到经过该水域的世界或全球贸易的百分比份额,这些航线受到任何干扰都会对欧洲产生不利影响,不仅会导致商品短缺,而且会导致价格飞涨,”帕维尔在与马科斯举行的联合新闻发布会上对记者们说。“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必须关注这个主题的原因。”
德卡斯特罗说,菲律宾欢迎新盟友,因为菲律宾不能只靠美国,尤其是如果前总统特朗普明年重新掌权的话。
“美国现在非常不稳定(就连美国人也会这么说),美国的政治体制非常无定性,看看美国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正在发生的情况就知道了,”德卡斯特罗说。“我并不是说特朗普会赢,但总有不确定性,因为美国的国内政治如此之不稳定。”
分析人士说,马科斯的另一个重要考量是确保对菲律宾的投资。
“这意味着我们能真正坚定信心,我们能真正保护我们在南中国海的利益,而不必考虑中国可能对我们施加的经济报复,”菲律宾迪利曼大学政治学系主任阿里斯·阿鲁盖说。
就连多年来对南中国海争端持沉默态度的印度也在去年6月宣布,将向菲律宾提供用于军事现代化的优惠利率贷款。两国已在去年8月签署了海岸警卫队领域的合作协议。
上周,马科斯在澳大利亚时警告称,菲律宾船只与中国船只不断发生冲突,已增加了发生误判的风险。
“现在发生直接冲突的可能性比以前大多了,”他说。“我们菲律宾人对此感到担忧,因为导致冲突的可能不是某个人做出的‘好,我们要开战’的战略决定,而只是某些军人犯下错误,或采取了某些被误解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