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舟：印尼选前刮起辞职风

先是副总统候选人马福德星期四（2月1日）辞官，紧接着雅加达特区前首长钟万学也于星期五（2日）宣布辞去印度尼西亚国家石油公司（Pertamina）董事长职务，为总统候选人甘查尔和马福德辅选。两份重磅级的辞呈，拉抬的是甘查尔的选情，打击的是印尼总统佐科和民调中领跑的国防部长普拉博沃。

马福德辞官已酝酿一些时日。甘查尔1月23日出席活动时说，已与马福德讨论退出内阁一事。马福德当晚在竞选活动上也表示有意辞职。不过由于他没有立即递交辞呈，舆论一度质疑马福德是不是以此博取关注，刺激垫底的民调，却不打算实际行动。直到他一周后正式递交辞呈，才消除了外界的疑虑。

选择辞职，是为了避免竞选活动和公务出现利益冲突。这个理由无可厚非，但从事态发展轨迹看，未尝没有时间点上的考量。既然知道要采取规避利益冲突的措施，如果在去年10月底宣布参选时就卸下政务，或许更有说服力。

参选人应不应兼任公职的课题之所以在最近引发讨论，其中一个原因是印尼国防部的社交媒体贴文附上支持普拉博沃和副手吉布兰的标签，有公器私用之嫌。此前印尼媒体也报道，一些政府机构的车辆用于竞选活动。

总统佐科在这场选战中欲表现中立，却释放信号支持普拉博沃的做法也引起不满。他在竞选初步阶段说自己得保持中立，上个月底却说总统可以选边，在外界看来无异于“移动龙门”，怎么对自己有利就怎么说。

选举的乱象，已经引起学术界的不满。星期三（1月31日）以来，印尼数所知名大学连日发表宣言，对佐科任内的民主现状，如法律、民主和道德败坏提出批评。学者谴责一切抑制言论自由的行为，并要求佐科保持中立。不满和忧虑的情绪渗透到坊间，反对普拉博沃的民众当中也逐渐形成认为佐科应该辞职的看法。

印尼选举法允许正副总统参加竞选活动。佐科也用这条法律为自己辩护，强调总统除了是公职也有政治性质，因此可以选边，前提是在竞选活动中不使用国家资源。

不过有宪法专家指出，选举法同时也列出适用于正副总统参加竞选活动的情况，包括正副总统寻求连任，或为自己的政党助选。

规避利益冲突，只是辞职的理由之一。在这场选战中，辞职还成了政治工具。马福德和钟万学高调辞去公职，其实也是在抢占道德高地，对比没有辞去公职的佐科、普拉博沃和吉布兰，给对手阵营制造舆论压力，而且选在竞选期最后10天重磅出击，吸引各方注意，有助民调垫底的甘查尔阵营占据主动，也显示斗争派民主党将奋战到最后。

这场辞职风，连不参加竞选的人也被波及。两个多星期前，传出多达15名内阁部长对佐科不满，有意集体辞职的消息，其中备受关注的包括财政部长慕燕妮。斗争派民主党秘书长哈斯托星期六（3日）在甘查尔造势活动场外受访时透露，慕燕妮与党魁美加华蒂因公事会面。他被问到两人是否谈到慕燕妮辞职传闻时没有正面回应，只说会谈内容“从人民和国家的利益出发”。

其实辞不辞职，目前看来已经是形式大于实质意义。对比古人辞官是因为厌倦官场而甘愿处江湖之远，印尼选举季的辞职还多了抗议的意味。下一个抗议的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