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会调查称发现中国试图在美联储建立线人网络

美国国会的一项调查发现，中国曾试图在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简称美联储）系统内部建立一个线人网络，并且曾在一名美联储经济学家访问上海期间威胁让他提供非公开的经济数据，否则就将其关进监狱。

《华尔街日报》报道，据星期二（7月26日）发布的调查结果报告，美国参议院国土安全及政府事务委员会的共和党工作人员进行的这项调查发现，中国曾向美联储雇员提供人才招募计划合同，其中包括现金支付，而且中国还要求美联储雇员提供有关美国经济、利率变化和政策的信息。

该报告称，中国官员在2019年扣留了上述美联储经济学家，并试图胁迫他透露包括关税在内的有关美国政府政策的数据和信息，而当时美中两国正在打贸易战。

该报告称中国的这一行动始于2013年前后，已历时十年之久，但报告未说明此过程中是否有任何敏感信息被泄露。鉴于美联储对美国经济活动进行深入广泛的分析，对美国金融体系实施监管，而且负责制定美国的利率政策，因此获取这方面的信息可能有助于形成有价值的见解。

由共和党牵头的这项调查称，美联储未能采取充分的应对措施。该报告的结论显示，“中国十多年来一直努力获得对美联储的影响力，而美联储未能有效对抗这一威胁”。

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强烈质疑这份报告的调查结果，称报告中对一些美联储雇员的描述不公平。他在给俄亥俄州参议员、国土安全及政府事务委员会中级别最高的共和党议员波特曼（Rob Portman）的信中写道：“我们知道有人旨在利用（我们的）任何漏洞，所以我们的流程、管控和技术都很完善，并定期更新。我们郑重否认任何与之相反的意见。”

鲍威尔详细介绍了美联储的信息安全和背景筛查规程，包括对有机会接触受限信息的工作人员的出国旅行记录和个人联系人的审查。他写道：“我们严肃对待任何违反这些严格的信息安全政策的行为。”

据报道，中国批评了参议院共和党人的这份报告，中国驻美国大使馆发言人刘鹏宇提到了一些国会议员的“冷战零和思维”。刘鹏宇表示，中美在经济、金融等领域的合作是公开的、光明正大的，这对增进两国之间的相互了解和互信起到了重要作用。

美国国会共和党人的这份报告大量引用了美联储从2015年开始进行的一项单独内部调查。国会报告称，有一家外部实体警告说，外国对手曾试图与美联储研究人员建立关系，手段通常是提供“有偿合同关系”，之后美联储展开了内部调查。报告没有说明这家外部实体的身份。

报告称，美联储的内部调查确定了13名相关人员，被内部调查人员称为“P-网络”，涉事人员分别受雇于美联储12家辖区联储银行中的八家。

报告称，一名被称为“Z”的美联储或辖区联储银行的前雇员，曾试图招募“P-网络”的成员。 报告称，“Z”一直与中国政府支持的人才招募计划有联系，并表示希望与美联储雇员保持内部信息共享关系。

报告称，美联储的内部调查发现，美联储系统中的一名经济学家曾与“Z”关系密切，这名经济学家后来因违反央行规定而被解雇。

《华尔街日报》也引用该报告称，美联储自从2020年12月将其“P-网络”调查结果提交国会后，现在又对其调查的许多结果提出异议。报告说，美联储本月对调查结果的准确性提出关切，而且也找不到当初的一些调查材料。

鲍威尔在给波特曼的信中说，美联储将关注“任何有根据的不当行为指控，无论其源自何处。相比之下，我们对报告中我们所认为的有关特定工作人员的不公平、无根据且未经核实的影射深感不安”。

波特曼在一份声明中说：“我对美联储受到的威胁感到担忧。”他说，希望这次调查能让美联储意识到中国对美国货币政策的广泛威胁，风险是显而易见的。

美联储与世界各地的央行保持着联系渠道，在美联储系统内部，许多研究人员曾有在外国央行和高校工作的经验。许多经济学家认为，在促进卓越的研究方面，美联储的国际吸引力是一项优势。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中国经常利用人才招募计划获取机密或专有信息，向相关人员提供在中国研究机构的高薪职位，美国反间谍官员说这相当于鼓励窃密。

报告说，在国会启动调查后，美联储开始禁止其官员接受来自中国等某些国家的报酬。报告说，不过，这些政策并不要求美联储雇员披露自己是否参加过中国的人才招募计划。尽管美联储已经知道内部有雇员与中国的人才招募计划有联系，或者是与人才招募计划的参与者有关系，但参议院国土安全及政府事务委员会的助手说，他们报告中提到的这五个人中有四人仍有机会接触到美联储的机密信息。

报告称，国会报告详细列举了涉及“P-网络”人员的多个案例，比如，有一名“P-网络”人员曾将经济模型代码交给了与中国央行有联系的一所中国高校。

报告说，还有一名“P-网络”人员至少两次试图将大量数据从美联储转移到一个外部网站。报告说，此人之前还收到过一名具有中国政府背景的人的请求，要求提供有关三位辖区联储银行行长对加息看法的非公开信息。

参议院国土安全及政府事务委员会的一名助手说，他不知道中国政府官员是否收到了任何相关信息。

鲍威尔在信中说，美联储在网上公开发布其最重要的经济模型，以便更好地与其他专业人士就其分析进行交流。他说，美联储的系统监控着未经授权的数据和信息的转移。

报告中引用的最极端例子涉及上文提到的那位美联储经济学家。在美中两国对彼此价值数千亿美元的商品征收关税后，这位经济学家在2019年去过上海。报告说，他在此行中被中国有关部门扣留了四次。

报告说，这位经济学家后来向美联储报告说，中国官员最初去他的酒店房间找他，“气氛很可怕”，并告诉他，他们一直在监听他的电话通话，包括涉及之前离婚的通话。

该报告称，中国官员告诉这位美联储雇员，他必须提供他所接触到的敏感的、非公开经济数据，还必须就敏感的经济问题，包括贸易关税和机密信息，向中国政府高级官员提供建议。报告说，中国官员还威胁说，如果这位美联储雇员不在一份文件上签字，承诺不向他的家人提及这些遭遇，就会把他关进监狱，毁掉他的生活。

美联储官员告诉参议院国土安全及政府事务委员会的工作人员，他们向FBI和美国国务院报告了此事。报告称，2019年7月，美联储就赴中国旅行向所有经济学家发出一般性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