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会侧记：重新思考亚太区安全

欧洲的俄乌战争外溢效应，域内的中美博弈风险延伸，迫使亚太国家政治领袖和学者重新思考本区域的安全架构与挑战。对安全议题的更深入思考，是第20届亚洲安全峰会（又称香格里拉对话会，简称香会）的其中一个重点。

俄罗斯2022年2月全面入侵乌克兰，刷新人们对安全的认识——大国无端侵略小国在本世纪依然能够发生。战争的风险不止点燃新一轮国际军备竞赛，也刺激了更多国家对核武的想象。朝鲜如今已确立拥核国地位，美国也扩大对韩国和日本的核保护伞。

另一方面，崛起的中国大陆在台湾、南中国海领土纠纷等问题上日趋强硬，也促使亚太区部分国家寻求提升安全保障。例如菲律宾总统小马可斯上任后，马尼拉靠向西方国家，借助美、日、澳等增强在南中国海地区的威慑力。

这给了美国和其西方盟友很好的理由，增加在本区域的活动。美国防长奥斯汀星期六（6月3日）在香会上表明，美国必须同盟友合作，确保印太地区的安全、开放和自由，保障贸易通畅无阻。

然而，在香会开幕前，中国解放军的歼16战机在南中国海拦截美军RC-135侦察机，美国和加拿大军舰在台湾海峡与中国军舰过招。到了香会上，中美两国又为此进行言辞交锋。中美的冲突，成为本区域的风险爆点。

在亚太安全形势变化之际，一些国家敏感地发现，北约的模式似乎正在被移植到亚洲。北约今年7月将在日本东京设立办公室，成了今年香会中国代表不断向西方领袖追问的课题之一。

中国解放军军事科学院中美防务关系研究中心副主任赵小卓在其中一场全会，向爱沙尼亚总理卡拉斯质疑北约的作用。赵小卓认为，北约涉足亚太区，只会在本区域制造像欧洲那样的分裂与不稳定。

卡拉斯则认为，爱沙尼亚因为有北约的保护伞，如今才能保持自由与独立。爱沙尼亚向来认定俄罗斯是国家生存的威胁，是对俄罗斯最强硬的北约成员国之一，也是最能认同北约作用的成员国之一。

爱沙尼亚第一次受邀参加香会，立陶宛、葡萄牙、瑞典和乌克兰等也是首次参加。这说明俄乌战争的外溢效应，使得更多欧洲国家关注亚太区的安全问题，也争取发挥影响力。

国际尤其是亚太区的安全环境出现了变化，迫使专家学者和领袖必须重新思考何谓安全？安全的范围到哪里？该如何应对安全环境的变化？面对中美和其他地区大国频频过招，亚太区又是否需要一个新的国际安全框架，甚至安全联盟？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替代选择是什么？

亚太地区的安全与航行自由等，攸关全球，域内外国家都是利益相关者，但是西方的安全安排是否适合本区域，终须由亚太国家决定，通过与各方的不断对话、讨论和协商，来找到最适合的方案。这也是香格里拉对话的题中之意——对话。

在这个过程中，主张开放包容的亚细安可以成为一股中道的力量。本区域以亚细安为核心的平台，如亚细安与对话伙伴国的峰会、亚细安加八防长会议（ADMM-Plus）等，日后也必将扮演更重要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