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伟中：台湾封关民调雾里看花
蓝绿黄红
台湾禁止在投票10天内公布和评论选举民调，因此过去几天各媒体和民调公司争相发布“封关民调”，令人目不暇给。
“九合一”地方选举在11月26日投票，从16日（星期三）至投票当天下午4时为止，台湾民众若公布和讨论民调都会罚款。
这是罕见的规定，许多国家或民主政体都允许公布民调到选前的最后一刻，包括截至投票前一天，或投票前夕“冷静日”的前一天。
台湾《公职人员选举罢免法》有此规定，据说是因为假民调长期盛行，一些媒体或政党把民调当成操纵结果的手段，甚至有民调机构不惜牺牲公信力，为特定政治目的和利益服务。
有人感叹这是台湾民主的悲哀，说明选举乱象严重，但也不失为公平之举，至少避免有人操纵选情和带风向，让选民陷入混乱。
当然这也可能导致劣币驱逐良币，让长期追踪和具公信力的民调必须“噤声”10天。要是投票前发生重大变化，选民也无从获得相对客观的民调参考数据。
这是台湾内部法律，辖管范围仅限台湾人民。为示尊重，本文也避免引述具体民调数据，重点放在观察封关前的情况。
在本次九合一选举的21县市（嘉义市选举延期三周）首长之战，战情激烈的台北市、新竹市和桃园市最受关注。
其中，台北市长封关民调多达九个，结果也“最多元”。陷入三角战的国民党候选人蒋万安、民进党候选人陈时中和民众党支持的无党籍候选人黄珊珊，都认定自己领先。
综合九个民调，两家亲绿媒体的民调称陈时中领先，蒋万安第二、黄珊珊第三；另外七个民调由蒋万安居首，其中四个陈时中居次、黄珊珊第三；其余三个则由陈时中垫底。
只能说战局混乱。民调普遍领先的蒋万安不敢怠慢，发言人低调表示民调起伏参考就好；而搞不清楚谁是老二或老三的陈时中和黄珊珊，都纷纷否认沦为老三，以避免弃保效应。
针对领先的亲绿民调，陈时中阵营发言人称“民调具参考价值，能够领先很高兴”，谈到落后的民调则狠批“瞠目结舌”、不符实况。
在多个民调落在第三、被解读为蓝绿归队，可能被边缘化的黄珊珊则反驳说，她自己做的民调，手机调查部分都是第一名，加上住家电话调查数据可能变第二名，“但绝不可能是第三名。第三名部分一直都是陈时中先生。”
新竹市是另一焦点。有望为第三大党民众党攻下一城的科技立委高虹安，最近在蓝绿夹击下深陷虚报助理费争议。她在最近一周的五个封关民调中，都挺住压力并排名第一，但领先差距已缩小至误差范围，战情诡谲不明。
面对执政的民进党候选人沈慧虹急起直追，缺乏组织动员能量的高虹安仍岌岌可危。一般认为，她还需要国民党候选人林耕仁的支持者“弃林保高”，才能锁定胜局。
来到本届选举关键战区的桃园市，在最近一周四家媒体的封关民调中，两家由国民党候选人张善政微差领先，另外两家由民进党候选人郑运鹏领先。
蓝绿阵营都对桃园市长选情审慎乐观，但旁观者都捏一把冷汗。民进党在桃园市执政八年，已把蓝天变绿地，蓝绿两党主席对桃园这一仗势在必得，排除众议主导提名。因此，当任何一方落败，党主席都将面对下台压力。
选前的封关民调令人雾里看花，但团团迷雾即将消散，11月26日的投票日傍晚就会一一揭晓。
话说回来，民调仍有客观参考价值。正面来说，从同一家民调不同时间点的结果，可以看到趋势变化。反面来说，同一家民调在历届选举的表现记录，也可以验证其公信力，或斑斑劣迹。
观察台湾地方选举的意义，其实超越了地方治理层面。选战结果除了将划出蓝绿白（国民党、民进党和民众党）百里侯的政治版图，也将决定三党气势和领导人走向，联动到2024年1月的总统与立委选举。
台湾问题和台海和平稳定，已成了中美战略竞争与区域安全的核心课题。在台湾选举脱颖而出的政治领导人，也必须带领老百姓穿越台海两岸关系、太平洋两岸的中美关系迷雾。
这场选举的选情偏冷，投票率可能创新低。在回归蓝绿对决的氛围下，不禁令人寻思，当选举结果揭晓，台湾土地会绽放出集体智慧的民主之花，还是不幸结出迷乱与冷漠的民粹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