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空气质量标准应更严 臭氧污染须管控

北京大学一份研究报告认为，尽管过去五年京津冀城市的空气质量总体改善，但臭氧污染已成为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大气污染的一个突出问题。4月10日，北京大学统计科学中心和光华管理学院共同发布了《“2+31”城市2013-2017年区域污染状况评估》（下称评估报告），该报告分析了京津冀大气污染传输通道区域的31个城市过去五年空气质量的状况和变化趋势。

这是自2015年3月以来，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统计科学中心讲席教授陈松蹊及其团队发布的第五份空气质量报告。报告显示，过去五年京津冀城市的空气质量总体改善。陈松蹊认为，这得益于大气环境监管措施的严格实施，也得益于经济增速放缓、生产排放减少。

评估报告在“2+26”城市的基础上加了三个京津冀的上风向城市——张家口、承德、秦皇岛，以及山东省的泰安、莱芜市，共统计了“2+31”个城市的172个国控空气质量监测站点，过去五年间的污染物监测数据，以及43个气象站点过去七年的气象数据。数据总量超过1亿2000万条。

在回答财新记者对于国控站数据准确性的提问时，陈松蹊教授表示，总体来讲，数据的有效性得到了统计学上的验证。陈松蹊及其团队在2016年《空气质量评估报告（二）：中国五城市空气污染状况之统计学分析》的研究中，曾对比过北京、上海、广州、成都和沈阳五个城市美国大使馆、领事馆和两公里内的国控站数据。报告显示，两组数据有很强的一致性，说明本报告所采用的空气质量数据可靠、有效。当时《纽约时报》也对这一报告进行报道，并称“中国治霾是认真的”。

但报告同时指出，目前各省国控站主要集中城市中心，存在分散度不够、覆盖面不高等问题。报告建议，下一步应提高国控站数量，提升现有省控站，并通过使用实验设计方法合理布站点，提高空间效率。

报告主要考察了六种污染物，即细颗粒物（PM2.5）、可吸入颗粒物（PM10）、二氧化硫、二氧化氮、一氧化碳和臭氧。由于空气质量状况受气象因素的影响很大，为了科学分析和比较空气质量情况，本报告沿用前四份报告的方法，对污染物浓度进行气象调整，剔除了气象因素对空气质量的影响。

过去五年，京津冀城市的空气质量改善了吗？报告给出的答案是肯定的。从数据上看，京津冀13市PM2.5和PM10累积降幅达32%和36%，山东和河南的减少程度低于京津冀。山东、河南、山西省PM2.5浓度降幅分别为26%、20%和2.6%。但令人担忧的是，山西省近两年PM2.5浓度在持续增加。

从趋势上看， 在排除了“天公作美”“天帮倒忙”等气象因素后，除了张家口、晋城外，“2+31”城市PM2.5浓度从2014年至2017年整体上呈下降趋势。2014年，张家口由于准备申办冬奥会PM2.5浓度偏低，这也是其PM2.5浓度三年间变化不显著的原因之一。此外，廊坊、天津和北京的改善幅度最大。2015年，北京空气重度及以上污染状态（PM2.5>150微克/立方米）时间所占百分比为12.5%，2016年达到14.4%，而2017年这一数字仅为3.7%。

2013年9月，国务院发布《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又称“大气十条”），提出了两个核心目标，一是全国地级及以上城市PM10浓度比2012年下降10%以上；二是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区域PM2.5浓度分别下降25%、20%、15%左右，北京市PM2.5年均浓度控制在60微克/立方米左右。

据《财新周刊》此前报道，2017年11月，北京市的PM2.5浓度低至46微克/立方米，入冬后的北京只出现了四天重度污染，频次和程度均创下五年来最低。2018年1月，北京市环保局宣布2017年北京市超额完成“大气十条”任务目标。本报告验证了这一结论，采用去除“气象帮忙”后的统计指标，北京市也达标完成了“大气十条”的目标。

评估报告指出，空气质量标准的制定应更加严格。中国目前采用的是75微克/立方米作为二级标准，下一步建议使用50微克/立方米作为“良”的上限，为下一步的大气污染防治提供新的目标和动能。

此外，报告指出，33个城市的PM2.5的浓度具有明显的季节和区域特征。沿太行山脉城市污染程度最重，其次是环渤海地区，空气质量最好的则是上风向的北部三城张家口、承德和秦皇岛。季节上，冬季污染程度最重，夏季最轻。

相比2014年，33个城市的PM10浓度在2017年虽均有一定降幅，但仍有29个城市的PM10的年均浓度在100微克/立方米以上。报告建议各级部门要将PM2.5和PM10的管控一起抓。

报告指出，四年间，33城二氧化硫浓度显著下降，累计降幅达35%至70%，煤改气、煤改电效果明显。大气中二氧化硫的主要来源是含硫化石燃料的燃烧，尤其是含硫量高的煤、汽油和柴油的使用。北京市从2014年推行“煤改气”，到2015年，市中心区冬季供暖已全部改为天然气。2017年由于天然气短缺，部分区域热电又改回燃煤。天津市和河北省也相继开始推行“煤改气”，减少煤炭消耗。

沿太行山城市的二氧化硫主要来自炼钢和炼焦。莱芜是山东的冶铁中心，是钢铁生产和深加工基地，二氧化硫浓度在山东省九市中列第二位，但此前并未被纳入“2+26”城市。因此，报告建议，将莱芜也加入到污染传输通道城市中。此外，报告还建议，将山东泰安和山西晋中加入到污染传输通道城市中，以弥补传输通道的“空隙”。

此外，一氧化碳的治理效果也较为显著，而二氧化氮的浓度数据变化则不明显。六种污染物中，唯一浓度不降反升的污染物是臭氧。大部分城市臭氧浓度无显著差别，且一致上升，幅度较大。如今，夏季臭氧污染已成为京津冀及周边晋鲁豫地区大气污染的一个突出问题。报告建议，臭氧管控也应像PM2.5一样，设定具体的数值目标，避免颗粒物和臭氧污染双重污染的局面。

报告指出，目前大气治理过程中，对机动车的排放控制一直慢于对煤炭消费的管控，这也是二氧化硫下降最快、而其他前体物（即PM2.5的前体物，经过一系列的反应可转化为PM2.5）治理效果不明显的原因之一。报告建议，应加强对机动车的排放控制，这也应成为下一步大气治理的重点。■